如今霍憑景和趙盈盈搬離了原本住的院子,趙盈盈身邊換了一批人伺候。雖說染過天花之後,不會再染,可霍憑景還是心有餘悸,生怕出現一點意外。
他想讓他枝頭的那一枝嫣紅長長久久地停留,不願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趙盈盈養了半月的身子,已經差不多恢復如常,能跑能跳能吃能睡。褪了色的唇,再次恢復了生機勃勃的紅。
只是她不太愛照鏡子,也不太想出門。
臉上的疤痕難看,趙盈盈不願讓旁人瞧見。她只在府中隨意逛逛,不過冬日漸冷,凜凜寒風吹得人沒興致,大多數時候,趙盈盈都在房中待著。
即便在房中,趙盈盈也拿一塊紅綢裹著自己的臉,只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
紅棉怕她傷心難過,心情鬱結,便相反設法地逗她開心,道:「夫人,如今京城的天花也已經控制住了,真好。」
趙盈盈嗯了聲:「可以過個好年了。」
霍憑景進來時,主僕二人正在說話。
「盈盈。」他含笑低聲輕喚。
趙盈盈偏過頭看他,喚了聲:「相公。」
她喚完,便咬著嘴唇,別開了腦袋。她不太想讓霍憑景看見這樣丑的自己,甚至想同霍憑景說,要不他等李棋把她的臉治好,再來看她。
霍憑景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她的抗拒,信步走近至她身側,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按在腿上坐下。
「今日盈盈感覺如何?」
他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趙盈盈的眼睛,趙盈盈感覺到了,愈發將眸子垂下去,不由得愈發咬緊了下唇。她將手指蜷在膝頭,低低開口:「相公,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不好看……」
霍憑景沒把視線移開,反而伸手要解下她臉上圍著的紅綢。
他說:「好看。」
趙盈盈伸手想攔住他的動作,被他捉住手。
霍憑景的指尖溫熱,攥住她的手指,送到嘴邊,他柔軟的唇落在她手背的疤痕上,輕輕一吻。
他眸中泛出笑意,從眉梢溢到嘴角。
他深邃的黑眸再次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的嬌靨刻在眸中,「沒關系,我不覺得難看。」
「盈盈。」他一面喚她的名字,一面繼續解開她圍在臉上的紅綢。
他用另一隻手慢慢解開那紅綢,露出了趙盈盈的臉,趙盈盈微微一顫,還是偏開腦袋。
緊跟著,她感覺到霍憑景的指腹落在她臉頰上。
他動作輕柔地撫過她臉上的疤痕,仿佛那不是難看的疤痕,而是珍而重之的寶物。他撫過,又將唇印上來,一寸一寸,仿佛安撫。
趙盈盈微微側眸,與霍憑景四目相對。
霍憑景的吻從她臉頰落到嘴角,他含住她柔軟的唇瓣,含住那一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