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成淵待在同一個狹小空間內,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從未覺得像此刻這般不自在。
對於他們倆酒後亂性那件事,白亦然耿耿於懷,心裡甚至懷疑,是傅成淵故意弄醉了他,霸王硬上弓。
下車時白亦然背對著說了句,“我們最近幾天先別見面了,之後我會再聯繫你的。”
傅成淵不擅長欺騙別人,說謊沒有底氣,“那天晚上真的只是意外,因為我太喜歡你了,可是你……”
可我直到最後才知道,原來你對我所有的好感跟喜歡都是假的。
我對你是情不自禁,而你對我,卻是逼不得已。
早晚有一天等這段感情失去利用價值了,你就會毫不猶豫地棄我而去的。
與其得到那樣的結果,我想著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不讓自己留遺憾。
可我不忍心傷害你,只能撒謊騙你了。
你就恨我吧,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人,至少經歷過這件事,你這輩子都會牢牢地記住我。
等傅成淵從迷離中回過神,空洞的眼睛望向白亦然遠去的背影。
那一道瘦小的身影,如同一根鋒利的針,狠狠地扎進了他心裡,恐怕他此後餘生都要為此備受良心的折磨和譴責了。
但他不後悔。
那天晚上房間裡熄滅了燈,藉助窗外月亮的銀輝,他痴迷地親吻著白亦然純潔無瑕的身體,欣賞對方躺在自己身下的低喘連連。
灼熱的體溫,顫抖的皮膚,以及少年緋紅的臉頰,他連白亦然的一根頭髮絲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算沒有真的睡到人,他也很幸福。
哪怕立刻讓他去死,也值了。
今天氣溫十幾度,白亦然特地穿了一件高領的灰色毛衣,遮住脖頸周圍的斑駁痕跡。
他有氣無力地跟老管家打招呼,直衝臥室走去,打開一個24寸的行李箱開始裝衣服。
拉著行李箱出門,他在走廊碰巧和陸震遇見。
由於平日裡的習慣,白亦然剛想開口喊一聲“陸叔叔”,可他嘴巴微張,又很快閉緊。
經過陸震身邊時,白亦然下意識把頭低下,與對方擦肩而過。
他只想趕緊離開,並未察覺到陸震盯著他的那道火熱的視線,隱忍了多少萬千複雜的情緒。
一直以來白亦然能夠依靠的人只有陸震一個,他膽小懦弱,害怕孤單,所以無論陸震讓他做什麼, 他都會乖乖去做。
十年相依為命的感情,陸震自以為是地相信,即便白亦然跑去天涯海角,見識過無數有趣的男人,最終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自從他們大吵一架,至今為止不過分開了幾周。
陸震死也不敢相信,最先熬不住寂寞的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