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杳發現他的那一刻起,江杳所有的心虛和慌亂,全都落在他眼底。
他單手撫上江杳的背,推著江杳往前走,克制住嘴角,淡淡道:「別找垃圾桶了,花挺漂亮,扔了可惜。」
江杳:「?」
這時,那個送花的服務生正巧路過,看到段逐弦和江杳走在一起。
職業素養作祟,他剛要笑著說點什麼祝福的話,被段逐弦一個眼色澆滅了話頭。
第61章 「老公不*怎麼辦?」
這花漂亮個屁!
江杳暴躁地心想。
但沒說出口。
如此有氣度的讚美,不像段逐弦這個疑心病醋王會講出來的台詞。
難不成段逐弦是在說反話?
以段逐弦老謀深算的程度,很可能在故意釣魚,畢竟他和段逐弦不對付慣了,很少有意見統一的時候。
只要他慣性反駁這束花的存在價值,段逐弦就能偷偷爽到。
他才不上鉤!
把倒提的玫瑰重新捧回懷裡,江杳有些刻意地點點頭:「嗯,看久了,是還行吧,挺香的。」
說話間,正巧穿過酒店明亮的大堂,江杳偷偷掃了眼段逐弦,卻發現對方依舊面色如常,不見半分醋意。
他今天不止一次對段逐弦預判失誤了。
頓時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上車後,當著段逐弦的面,把花抱得更緊了些。
菱北城市的冬夜向來肅殺無趣,但郊外卻別有意韻,尤其是乘車在筆直的公路上行駛,向窗外遠望。很多城裡人專程過來壓馬路散心。
但江杳的視線一直沒投射得太遠,在星月明亮的夜色里漫無目的兜了一圈,便回到車窗上。
被薄霧覆蓋的玻璃映著段逐弦閉目養神的側臉,路邊山巒的影子起起伏伏,那張臉上的表情依舊巋然不動。不知是不是鏡像太模糊了,所以才看不清細微處。
駛出幾百米遠,兩人都沒說話。
只剩下懷裡的玫瑰還在拼命昭示存在感,濃郁的花香源源不斷,無孔不入,熏得人發昏。
江杳受不了這種離奇的沉默,亦無心再看無聊的夜景,轉過頭,率先打破寂靜:「你什麼時候到酒店的?」
段逐弦道:「你還沒離開包廂的時候。」
江杳心臟陡然懸起,怦怦跳快了些。
他喉頭微緊,試探地問:「那你沒偷聽我們講話吧?」
段逐弦抬抬眉梢,漫不經意道:「你們說了什麼?」
高處的心跳啪嘰跌落,彈了幾下,動靜瞬間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