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撇撇嘴:「沒什麼。」
那些關於「護短」的言論,沒聽見就算了,不然段逐弦肯定拿這些話三天兩頭揶揄他。
這麼一想,江杳有點慶幸,但慶幸過後,卻湧上來幾分遺憾。
他在湯池對汪岑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倘若汪岑再四處詆毀段逐弦,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碎嘴子。
但要讓他當著段逐弦的面再說一次,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比紙片還薄的臉皮第一個不答應,何況車裡還有司機。
回過神來,江杳差點被自己千迴百轉的心思臊死,用力捏了捏鼻根。
他原本多隨性的一個人,這輩子所有的糾結,大概全給旁邊這個姓段的了。
他斂著眉眼望向窗外,生硬地補了句:「算你還有點素質。」
段逐弦「嗯」了一聲,唇邊彎起的弧度隱沒在暗處。
江杳警告別人時,聲音太凜冽,太有威懾力,他剛一走到包間門口,那些宣示主權的話就特別囂張地鑽進他耳朵里。
不是他故意偷聽,也不怪他沒素質。
從郊外到城區約摸一個半小時車程,江杳被花香催得昏昏欲睡,連懷裡的花掉到腳邊也沒注意。
下車後,他揉著眼進家門,快走到臥室的時候,聽到段逐弦在身後叫他。
回頭,猝不及防撞上一束玫瑰。
江杳:?
半路上,他想起花沒拿,卻也不甚在意,只是要麻煩段逐弦明天用車的時候丟一下,沒想到段逐弦竟然幫他撿回來了。
段逐弦晃了晃手裡的花,輕描淡寫道:「放車裡不怕悶壞了?」
江杳聞言,難以置信地瞪著段逐弦。
段逐弦該不會真沒吃醋吧?
這個從一開始就被否定的猜想重新浮上心頭,江杳胸口瞬間湧起一股無名火,他一把奪過花,吊著眉梢道:「怕啊,玫瑰多嬌氣啊,確實應該精心呵護。」
語氣和動作都兇巴巴的,一點也不像要呵護花朵的樣子。
說完,江杳推開臥室門,把花擱到最近的桌上,快步去露台接了個電話。
看著被遺棄在桌角的玫瑰,段逐弦緊繃的眸光驀地顫動了幾下,終於不用繼續忍笑。
這束花是他在應酬時抽空下單的,因為太忙,備註賀卡內容後忘了署名,沒想到花店直接用他購物帳號的暱稱「X」落了款。
飯局結束得早,他本想直接去接人,親自告訴江杳送花人是誰,誰知恰好撞見江杳被人堵住告白。
緊接著,他還沒誤會什麼,江杳自己就上趕著先誤會了。
捧著一束匿名的花,小心翼翼,不知所措,既想擺明態度和立場,又怕他會針對剛才的告白事件提出質問。
這樣的江杳太可愛了。
段逐弦實在想逗,原本打算只逗一會兒,等出了酒店就立刻收手,結果沒忍住,逗了一路,錯過最佳坦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