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伸手去檢查小太子後背處的溫度,小太子忽的抬起胳膊勾住她的脖頸,把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裡,嗚嗚咽咽抽抽搭搭地繼續哭。
葉芳愉:「……」
她不禁有些好奇,便柔聲問道:「這是什麼了?」
小太子搖了搖頭,拒絕答話,同時手上十分用力,幾乎要把自己整個人都嵌進葉芳愉的身體裡一般,哭聲猛地更加響亮了。
葉芳愉的耳畔傳來一陣陣嗚嗚咽咽的錚鳴之音,聽得她剛甦醒過來的大腦也有些暈乎乎的。
於是只能先把人抱回了梢間,剛想俯身把他放到榻上,小糰子就跟意識到了一般,不僅手手勾得死緊,就連肉肉的大腿也糾纏了上來,夾在葉芳愉的腰間兩側。
……彷佛就像是一隻甩不脫的樹袋熊。
葉芳愉腦子裡忽然無厘頭的浮現了這個比喻。
她輕輕搖頭,把腦海中不切實際的聯想甩掉,抱著小太子轉過身,自己坐了下來。
跟著小太子一路狂奔而來的,除了何柱兒外,還有幾個腿腳麻利的宮人;而李嬤嬤則是氣喘吁吁地落在了隊伍最後面,一直到這邊的小太子哭得只剩打嗝聲了,她才雙腿顫顫地扶著一個小宮女的手進了翊坤宮正殿。
一進來,先理理衣裳,屈膝同葉芳愉行了個禮,「老奴見過靖貴妃。」
葉芳愉懷抱小太子,輕聲道:「嬤嬤免禮。」
又吩咐紫鵑去搬個凳子過來給李嬤嬤坐下,李嬤嬤胸中的氣還未喘勻呢,兩腳顫抖得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見狀也不推脫,道了聲謝後,很是乾脆利落地就坐下了。
葉芳愉安靜等她平復了一會兒喘氣聲才開口:「保成這是怎麼了?」
小太子待她一向親近,故而她稱呼一聲「保成」也沒什麼問題。
李嬤嬤和底下宮人都習慣了,對此,基本也毫無異議。
唯有崔嬤嬤不太愉快,但平日裡也沒多少人去顧及她的想法。
這個稱呼便一直沿用至今了。
李嬤嬤拍著胸口:「大約,大約是想念大阿哥了吧。」
她把這幾日裡小太子的行程說了一遍:
卯時起床,用些點心;
辰時往武英殿跑,但是因為武英殿裡只有三格格四格格和萬黼小阿哥的緣故,小太子玩得也不怎麼盡興,反而還要充作兄長,面面俱到地照顧底下幾位弟弟妹妹,故而去了兩日後,小太子便不愛往武英殿去了。
或往御花園跑,或往慈寧宮去。
到午時回乾清宮,用過晚膳,睡個午覺,下午起來以後便蔫噠噠的在暖閣里自己玩耍,或看看彩色故事書,或玩玩之前翊坤宮送去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