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笑在房間內迴蕩兩秒,然後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時川感覺自己左腿上一沉,隨後一隻隔壁輕輕攬上他的脖頸。甚至時川還來不及心猿意馬,他就看見游洲已經踢掉了腳上的拖鞋,膝蓋彎曲,輕輕踩在了他的右腿上。
從時川的視角來看,游洲整個人完全蜷縮在了他的懷裡,連對方瑩白的額角和濃密的眼睫都看得一清二楚。
溫熱的觸感隔著一層布料緩緩傳至渾身上下,有那麼一瞬間時川以為自己被人注射了強心劑,否則他又該如何解釋自己胸膛中那顆幾乎要跳出來的心臟呢。
第25章 佳期相逢(七)
時川不忍破壞這難得溫存的場面,所以一直保持著沉默,直至再也難以壓抑澎湃的心潮才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懷中人的頭髮。
明明兩人是法律認可的夫夫,但直到現在,時川才敢真正仔細打量游洲的面容。
時川不會承認,自己有時甚至會為自己的運氣感到僥倖,因為他或許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見過那張素來冷淡的面容不經意流露出的鮮活表情的人。
可在時川看來,沒有一個時刻能比現在的游洲現在脆弱依戀的樣子更讓他感到觸動。
這明明是時川希冀已久的溫情時刻,但他的心情卻忽然變得有些酸楚。
如果他和游洲此時相愛該有多好,這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虛虛攬著懷裡人的腰身,而是將他擁進自己的懷中,再將自己的臉埋進游洲的肩頸,甚至於他也不會想這樣小心翼翼地調查游洲過去的傷痕,而是溫聲向對方問問到底受沒受過委屈。
可是他不能,因為時川從未聽游洲在自己面前談過他的過去,而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揭開那道傷疤所帶來的疼痛。
所以哪怕是萬分之一,時川也不捨得讓現在的游洲經歷。
他用指尖代替唇輕輕碰了碰游洲的側臉,然後順勢捻住了對方的耳垂。
然後他忽然愣住了。
「你打過耳洞?」時川反覆確認才敢反問,但再看見那個已經徹底癒合的小小傷口時還是顯得很震驚。
「什麼?」游洲慢慢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然後仰臉倏爾一笑:「那都是大學時候的事了。」
「疼不疼啊?」時川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緊張。
「不疼,都快忘了當時是怎麼打的了。」
時川反覆捏了捏那塊肉,仿佛它是某種貓科動物的腳墊,「好可惜啊,我都沒見過你戴耳釘的樣子。」
游洲把頭抵在時川的鎖骨上,然後慢悠悠地說道:「還有更可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