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試試聚靈效果如何。」墨行舟道。
荊澈盤腿坐下,閉上眼睛,用心感受靈氣入懷,星辰變幻。
同時壓下身體裡逐漸變得清晰的刺痛。
也許是靈力充沛的情況下的確有助於抵抗這種奇毒的發作,荊澈耐心修煉一會兒,刺痛時而清晰有力時而模糊淺淡,像是有兩種力量在角力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睛,餘光里便多了一個人。
他枕在胳膊上,仰頭專注地瞧著他。他渾身都濕漉漉的,因為半個身子都在水中,上半身則伏在青石台上,只穿一件單薄的中衣,因為全濕了所以貼在身上,肩背上和脖頸下的線條都一覽無餘。
荊澈目光偏離一寸。
「所以方才是......你在幫我?」
他怎麼就忘了墨行舟還在這裡。
墨行舟抬手為他試去額上汗珠,說:「今夜又是你毒發的日子,我還以為整日沉迷於修煉,都要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呢。」
荊澈抿唇不語。
墨行舟捏捏他的手,道:「還在生氣?」
「沒有。」
一句話不願多說,這不還是沒消氣嗎?
墨行舟在心中評價他一句口是心非,便雙手撐著青石,從水中起來,坐在他身邊,緩緩道:「我和梟無音真沒什麼,就和之前跟你說的一樣,我之前被他救過,那時他跟我年紀相仿,他背著師門,和我多有接觸,又一起在洛洲認識了商晚渡。之後我來了西極洲,他也修煉有成,更被師門重視,為避免麻煩,便斷了來往,一直到現在。信里你也看到了,他只不過問候我一下而已。」
「我沒看。」
「我讓你看,你自己不肯看。」
所以只能裝模作樣地念出來給你聽。
「我不願看。」
夜晚山間靜謐,草叢中偶有小蟲子的窸窣聲,但都不敢過來這邊。
水淅淅瀝瀝從墨行舟身上滑下去,滴答著落入泉中。
荊澈垂著眸子,他的手被墨行舟攥著,冰冷似一捧雪,但是墨行舟仍舊在將源源不斷的魔氣渡給他。
他喉結動了動,說:「我真的沒有生氣,我只是......只是覺得你也許會不喜歡。」
墨行舟沒懂他這話,「嗯?什麼意思?」
荊澈有點臉熱,他覺得這話有點太矯情,但......他索性把頭埋得更深,讓墨行舟從那個角度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會不喜歡嗎?我?」
墨行舟一愣,「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阿澈也忒沒安全感了,不是幾天前才表明心跡?
荊澈:「之前送你的臂釧,你有沒有發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