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夢魘中醒來,卉滿沒來由的有股起床氣,使氣打滾:「我就要吃橘子。」
謝觀手指彈了她腦門一下,卉滿嗷了聲,捂著頭藏被子裡,不一會,被子裡滾來涼涼的的東西,她被乍冰到了,露出腦袋,同時把那圓滾滾的東西拿出來看,金黃色的橘子散發著乾淨刺激的香氣,觸碰間,是水果在夜間特有的涼意。
卉滿用指甲剝開橘子皮,香橙的汁液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感到很疼,用手下意識去揉,結果更疼了,嘩嘩流出淚來。
「我看看。」謝觀俯身看她的眼睛,捂住了,「先別睜眼,過一會就好了。」
他把她的眼淚擦掉,把橘子剝完,指甲縫裡留下了氣味的絲線,那在他輕微的力道之下仿佛是無足輕重之物。
卉滿抓起光禿禿的橘子直接啃。
「等等,你為什麼不一瓣一瓣吃?」
「為什麼要一瓣一瓣吃?」
「不然橘子為什麼要長成一瓣瓣的?」
「可能它身不由己吧。」卉滿歪頭想了想,大約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吃,因為小時候在福利院時,每天的水果都是有限的,小朋友們人很多,有時候維持不過秩序來,每個人分的東西就不一樣多了。
有幾個小男孩總是報團欺負她,奪她的好吃的,有次他們來奪橘子時,卉滿一口帶皮照著屁股啃,把他們都看蒙圈了。
這下再也沒人跟她搶吃的,而她也不喜歡跟別人分享東西。
「酸麼?讓我嘗下。」
卉滿以為他要搶自己吃的,護食地掩過身子,結果他吻上她的唇,沾了沾,咂摸出幾縷酸澀的味道。
卉滿推他:「還有橘子,你可以再拿一個。」
「我就要這一個。」
他吻的深沉反覆,好像要把自己的骨頭揉進她的身體裡,化成入骨之釘。
「可以嗎?」他壓著聲音喘息問她,金風玉露,外面雨還在下。
「你很想要嗎?」
「嗯......」
她默許了,一連許多天,謝觀都在守夜,他每天睡不過幾個小時,神情疲憊,但他疲憊的時候脆弱又迷人,讓人很想蹂躪。
她抬手撫摸他的咽喉,感受他的釋放與震鳴,輕輕啃著他的喉結,凝成一個濃烈的要炸開的吻。
事息後,卉滿忽然爬起身來,拍著窗戶對他興奮喊:「看,天上有飛機!」
夜空中划過夜航的飛行光,就像划過夜空的流星,綠熒熒的。
「快睡吧。」謝觀對此不感興趣,但還是努力配合她,格外鄭重地瞄了眼夜空。
他知道這段時間她很依賴他,這是劫後正常的心理表現。
卉滿枕在那永恆的臂彎間,接下來卻睡的不安寧了,隱隱約約感覺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