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她自有了退路而生出的自大的驕傲感。
而是身為煙花女子的同病相憐之感。
李湘君,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卻甘願為了一個男子,卑微到了塵埃里。或許,她不見得有多仰慕謝佻,而是嚮往自由,有尊嚴,有體面,能夠像個人一樣活著。
她們……唯一的心愿,便是能真正地像個「人」活著,而不是一個低賤的玩物。
蕖香極輕地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你起來,我承受不起你如此大的禮。」
李湘君猶自不起,她只好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就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若我真的想在謝御史面前露臉,那一日我就會說那條手帕子是我的。當日不說,我以後也不會說的。」
蕖香還是妥協了,答應了李湘君的請求。
她本來就沒打算再見謝佻,因而連帶著夜裡浣洗衣裳的地方也都換了。既如此,那就順水推舟吧。
跪在地上的李湘君聽了此話,知道蕖香已經答應了,大喜過望,猛一抬頭,卻看到沐浴在明媚春光之下的蕖香,有一瞬間的錯愕。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蕖香的長相,實在不知,蕖香何時,如此光彩耀人?印象中的她,不都是灰頭土臉的嗎?
更難得是,蕖香那一張小小的臉上,那一雙流光溢彩的美目,此時有著難以言喻的慈悲。
李湘君一時錯愕,半晌才回過神來,擠出一絲笑容,「多謝蕖香妹妹。」
她此前雖猜到了蕖香並不想見謝佻,可此事性命攸關,她惟有聽到蕖香親口答應了,方才放心。
蕖香並未再言語,而是自行離去了。
李湘君望著她的身影,怔怔地看了許久。
她和蕖香,到底差在哪裡……
二樓的蘇崑生,將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他長長哀嘆一聲。
蕖香和她,不僅長得像,性格也像。
殊不知,這般善良的性格,在人吃人的亂世,只會害了自己!
他極目遠眺,思念的故人,在那遙遠的北方……
……
白駒過隙。
春光已逝,已到了盛夏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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