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余笙沒用,她倆現在已經相擁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不,不只是床,還有落地窗前,蒸騰著熱氣的浴室,甚至還有可能是門口。
就像是上次那樣,背靠著單薄的門板,時不時就能聽到走廊路人的腳步聲。
有些腳步聲從遠及近又逐漸走遠,可有些腳步聲,因為主人絕佳的聽力而在這扇門板前停下來。
它的主人就會用疑惑又瞭然的目光盯著這塊門板,而門板後的顏汐,就會渾身緊繃,產生被門外那人毫無遮掩地完全看去的錯覺。
多刺激,多美妙。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欲求不滿的怒火迅速燃燒了顏汐的理智,她從剛才起就一直含在嘴角邊的笑容漸漸隱去:「怎麼,是嫌棄我對你要求高了?」
語氣里充斥著不快,甚至是不滿。
余笙立刻閉上嘴。
她太了解顏汐了,包括顏汐物理上的身體的每一處,包括顏汐的行為習慣,甚至是呼吸頻率,也包括她的性格。
顏汐的性格和脾氣十分沒有規律,往往上一秒還笑得像是剛剛降臨凡世間,對世俗一無所知的純白天使,下一秒就像是人間欲望化身,每一根頭髮絲都散發著馥郁濃稠的會讓人變成只知道發情的下等畜牲的催情芳香,又或者一轉眼又化身成為從地獄血池裡經過無數廝殺勉強活下來爬出來的腦子裡裝滿了摧毀人的身體和意志念頭的羅剎和魔鬼。
不管是哪一面,余笙都非常喜歡。
她甚至想,即便自己提前知道顏汐會在床上殺死自己,比如壞笑地勾引著自己,然後用一把鋒利的閃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尖刀狠狠推進自己的心窩,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和顏汐緊緊相擁,將自己也狠狠納入到顏汐的身體最深處。
那一刻的死亡,一定是最完美的。
她喜歡,但她不想看到顏汐生氣。
哪怕顏汐只是純粹地想讓她死的壞都好,就是不要生氣。
余笙抿緊了嘴唇,不說話了。
顏汐見她不出聲了,低垂的眼皮遮掩了眼底深處最真實的情緒,但鴉羽色的眼睫快速顫動著,誠實地傳遞著主人的不安和惶恐。
就像是怕被拋棄,固執地蹲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這樣就能和主人長相廝守搭配永遠的金毛。
「噗嗤——」就像是被戳了一下的氣球,怒氣順著針眼逸散,顏汐緊蹙的眉心也慢慢舒緩,唇角再度彎了彎,咬著唇說道:「怎麼,這麼想我?進去的話就能集中注意力了嗎?」
她罵了一聲,狠狠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下次去片場就帶點我送你的禮物吧,畢竟在我這只是練習,一時不察忘詞無所謂……在導演面前,還要要採取點能讓自己超常發揮的小措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