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世,我不想遇到你。」顏汐扯著沙啞的嗓音說道。
溫熱粘膩的液體落在童晚的腿上,大概是剛才劃在臉上的傷口崩裂了,她眨了眨眼睛,將酸澀的液體使勁吞咽下去,低聲道:「我會改的,改成你想要的模樣,只要你允許我在你身邊。」
稍停頓了一瞬,她又補充道:「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阻止我的靠近。」
「你呀。」顏汐手搭在她的腦袋上,大拇指正好觸摸在已經完全濕透了再容不下一滴液體的蒙布,手指輕輕一挑,微弱的光影在童晚的面前閃爍,「這樣的我,你也願意嗎?」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逐漸適應了光線之後,映入眼帘的不是剛才腦海中不斷腦補的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顏汐,反而相比蒙上眼睛之前還要——
臉上沒有傷痕,就連胳膊上的傷痕似乎也有些奇怪。
就在童晚愣怔的時候,顏汐雙手環住她,面對面抱著她為她解開了綁縛在身後的繩子,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再一次重複道:「如果我就是這麼一個隨時撒謊做戲,永遠都看不到我的真面目,也永遠得不到我的愛天性薄涼的女人呢?農夫與蛇的故事,用不著我再為你講一遍吧,你真的不怕某天晚上在我的身側躺下之後就再也起不來了嗎?」
童晚心中的氣驟然一松,雙腿一軟徹底跌坐在地上,但眼底卻沒有驚訝,更沒有責怪,她只是劫後餘生地長出一口氣:「幸好,幸好你沒事。」
「哪來的血?」眼皮下斂,餘光瞄到腿上的血滴,童晚趕忙抓住她的手,眯著眼睛細細查看。
「傻嗎你,是你身上的血。」顏汐大概還是第一次對她露出這般溫柔到近乎於溫情的表情,指尖婆娑著她的鬢角,「真感覺不到痛嗎?」
「?」童晚下意識抬手,摸到外翻血肉的凹凸不平,摸到一手粘膩,疼痛後知後覺地湧出來,她這才真正相信,顏汐是真的沒事。
嘴角微微上翹,童晚抓住她的手微微使勁再不願放開,瞳孔卻不斷地放大渙散:「真好,你沒事,你沒事,真好……」
腦袋一歪,徹底脫力暈了過去。
顏汐擺了擺手,小黑屋被徹底打開,陸續走進來一排黑衣人,領頭的那個看著歪倒在她懷裡的童晚,看了半晌道:「醫生就守在隔壁,需要立刻為童小姐治療嗎?」
赫然是剛才一直威脅童晚的聲音。
「不了,交易結束,尾款我會儘快轉至帳戶中,我希望你現在立刻著人聯繫童氏集團的人,把我們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