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句晚安沒得到回應?
余景記不清了。
或許就是那一晚開始?
應該就是吧。
「阿景,如果我真的想,不會搞成這個樣子,她是女人,她會懷孕的,我不可能這麼蠢。」
這話說的在理。
余景清楚,祁炎身邊一直不太平。
因為他有一位同性伴侶,不被法律保護,甚至有違人倫道德。
很多人想爬上祁炎的床,用各種各樣下作的手段。
祁炎也曾醉醺醺地回家,像是說故事一樣,訴說著自己如何脫離魔爪。
他說「寶貝你放心,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說「我就認你一個,不然覺得噁心。」
余景覺得心安,同時也覺得心驚。
他信任祁炎,但不代表不介意他身邊那些。
只是他不說,覺得這是祁炎的正常社交。
直到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他崩潰到想要尖叫。
「你放開我!」
「祁炎你放開我!!!」
他們沒有這樣相擁過,祁炎跪在他的腳邊抱住他的雙腿,手臂用力到讓余景發疼。
這樣低姿態的相對,只有那一次求婚。
祁炎單膝跪在他的面前,托著他的手指給他戴上戒指。
怎麼會這樣呢?
好好的日子為什麼就要過成這樣?!
可完全怪在祁炎頭上嗎?
余景不知道。
他目光發直,好像透過眼前低垂著頭顱的男人,看到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如果十一年前,在火車上抱住自己的祁炎知道未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是個怎麼樣的反應呢?
會氣憤嗎?
會失望吧!
那是十八歲的祁炎、是信誓旦旦會對他好的祁炎。
是余景義無反顧奔去的陽光、是他未來的全部期望、是最愛他、最疼他,且正在死掉的青蔥少年。
第18章
余景並沒有立即表態,又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狼狽地逃離出家門,搬進了自己一直空著的職工宿舍。
即便知道祁炎可能為人所迫,但短時間內余景依舊不能面對這個事實。
無論是精神,亦或□□。
他選擇逃避。
關進里的生活比較單一,一日三餐在食堂解決,其他時間基本都在辦公室里坐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