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知道,連珩也知道。
但不重要。
像是兩人搭夥過日子,他們各取所需。
滿足連珩的同時,余景也同樣獲得了一段穩定的關係。
他中途垮塌的人生跳過被祁炎帶偏的那一部分,重新和過去接軌,回到最初的軌道上去。
在連珩住院的這一個月時間裡,余安被父母接回了家。
不知道是不是被長輩叮囑過,余安一直也格外安分,沒來打擾。
所有人在這一刻仿佛都回到了他們應有的軌道中去。
該生活生活,該養病養病。
而就在余景下定決心邁開往前走的第一步開始,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為他讓道。
最擔心的家庭問題壓根就不存在,連母甚至對余景的選擇十分欣慰。
他像是被連珩重新拉進了十八歲之前的時間裡,不再是踏入一個陌生的環境,而是回到了熟悉的家裡。
身邊圍繞著親人和朋友,他慢悠悠地往前走著,也慢悠悠地嘗試著遺忘。
從照顧余安,到照顧連珩。
有一種力量推著余景走下去——他在被人需要,他有理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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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連母收拾完碗筷後就離開了。
余景和她一起忙活的,雖然也沒忙到些什麼。
六七點鐘,家裡只剩下他和連珩兩人。
整個屋子像是突然安靜下來,從衛生間裡出來的連珩隔了半個客廳,跟玄關邊上站著的余景兩兩相望。
對方沒坐輪椅,余景皺了皺眉。
連珩的腰腹受傷,雖然恢復良好,但還是靜養為主。
上次骨折時的輪椅還在,這次繼續派上用場。
可惜這人根本沒當回事,今天不過剛出了醫院,就不老實地自己長腿開跑了。
「少走路。」余景過去扶他。
連珩搭著余景的手,沒什麼要走的意思:「想洗澡。」
這澡從連珩能撐著床邊的護欄坐起身開始想,已經想了快有半個月了。
在醫院時,一是身體沒恢復好,二是場地不太方便,連珩一想洗澡,余景都是擰了毛巾幫他擦一擦敷衍過去。
現在能站住腳,也回了家,連珩再也憋不住了。
他想洗個澡,結結實實洗個熱水淋浴的那種澡。
「行吧,」余景也沒糾結,「我給你貼個防水貼。」
連珩久病,余景成醫。
經過一個多月的醫院看護,他已經熟練地掌握了各種護理工具的使用方法。
衛生間內,連珩掀起上衣靠在洗臉池邊,余景蹲下身,給他腰腹上的敷料貼外再貼上一層防水貼。
「這玩意兒也不怎麼防水,別洗太久。」
連珩垂著眸,居高臨下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