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打開車門,琳達則拎著公文包先進了別墅。
因為晏西岑時刻都會吩咐工作,琳達會住在別墅的一間客房裡隨時待命,這已經是常態,這次來港,凌秘不在,她身上的任務就更繁重了,因此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偷聽上司的桃色八卦,她必須休息,並替上司安排好明日的行程。
司機阿叔已在這裡工作超過十年,那時候少爺還是一個學生,在美國念書,只有放假才會回國,這麼多年來唯一不變的,只有少爺的行事作風,他幾乎不帶女孩子回家,只有那麼一次。
他記得,那是十年前,一個雨夜,他替少爺拉開車門,和少爺並排坐在後排的那個女孩兒淋得渾身濕透,她很蒼白,但即使已經如此狼狽,那張漂亮的臉蛋依舊毫不遜色,瓜子臉,大眼睛,很瘦,黑色的頭髮很長,也許是雨夜的淒涼太甚,她給人一種令人心碎的哀傷的破碎感。
那個女生只在這邊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少爺便親自開車送她去了機場。
似乎她也在美國念書。也許他們倆是同學。
本城名流他知道很多,但他沒聽說過女生是哪家的千金。
他只見過那個女孩兒一次,因為少爺沒有再帶她來,似乎很快,少爺就和她分手。
此後少爺沒有再和人談過戀愛。他猜想,或許是初戀的痕跡在歲月的長河中太難以磨滅,導致少爺不肯輕易開始下一段感情。
也許是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吧,而少爺挑中了許小姐,所以許小姐順理成章地被少爺帶在身邊,他們成雙入對,很登對。
天上淅淅瀝瀝地開始下起小雨,不一會兒,雨勢漸大,傾盆態勢,阿叔又想起多年前那個雨夜,車停泊在同一個位置,少爺舉著傘替女生擋雨,他自己則淋得濕透,而這一次,少爺還是淋得濕透,不同的是,許小姐幾乎也淋濕了,並不是傘不夠大,而是風太大。
「少爺,快和許小姐進屋吧,雨下太大,別淋感冒了。」阿叔又撐開一把傘替許西棠擋雨。
許西棠用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正想說自己可以撐傘,晏西岑已經牽起她的手朝別墅走去,他一手撐著傘,傘幾乎都在她頭頂上,而他已被雨水淋得渾身濕透,但為了遷就她,他走得和她一樣慢。
不知道是不是雨夜有妖魔在作祟,她鬼使神差的,回握住他的手,他怔然半秒,垂眸看了她一眼,隨即摟她過去,邊走邊對她講:「別淋濕感冒。」
她點點頭,但忽然想到她和他早已淋得濕透,於是忍不住笑,他沒理會她的笑,只加快步伐,牽著她一路穿過大門和花園,還沒走到門口,傭人已經打開門,漫天風雨雷電預示著這是一個不平凡的夜,但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一步一步陷入了一場令她此生都刻骨銘心的深淵之中。
屋子裡很暖和,但因為乍寒侵襲,冷熱交替,她還是很快病倒,半夜忽然高燒到了三十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