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面上僅僅一句話,「願君永享萬里澄江雪霽。」
上次在踏雪灣時,他曾說過生在帝王家的不易,只有殺出重圍,才能狀似悠閒、來去自如的賞到『萬里澄江雪霽』之景。
翁斐眼波微動,這樣的暗語,這樣的心照不宣,撓癢著人心,亦如剛才的『寒江雪』。只有他一人能心領神會,只有他一人懂這其中的深意,但卻不得不暗藏於心。
月沉碧海望重樓,誰放明燈惹夢遊。眾人齊齊放飛了孔明燈,那橘黃色的暖光慢慢升起,漂浮,點綴在了深藍色的暗夜。我離開宮門時,坐在馬車上,掀起車簾,仰望星空,發現那些燈籠似乎已經穿透了雲層。啊,竟然能飛那麼高,真是讓人迷戀,讓人艷羨,又讓人擔憂啊。我不禁生了愁緒,它,最終會去往何處呢?就如我的人生,我不敢想。
許久後,我才回過神問木槿,「下午時我曾托繁昌公主身邊的宮人來找宮門口找你,你可捎信回去了?」
「小姐放心,那宮人說了你要在宮裡用宴,奴婢直接就讓車夫先回去一趟跟主母說好了,免得她們見你遲遲未歸會擔心。」
「那就好。」我笑了笑,覺得有些睏乏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真想趕緊回屋裡蓋好被子,暖暖的躺著歇息。」
「花囍那丫頭心細著呢,哪日能忘了給您床里先塞給湯婆子暖著?」
朗月高照,映照著皇城的重瓦飛檐。我坐在一路馳騁的馬車上,距離宮牆越來越遠。亦不知道身後的皇城內苑悄然又升起了一盞孤獨的孔明燈,緩緩飛向天際。
而那燈面上寫著一行模仿瘦金體的字,「願朕永享萬里澄江雪霽與卿。」
第二日起得晚了些。花囍端來浸潤著玫瑰花瓣的熱水給我洗臉,擰乾的洗面帕熱騰騰熨帖在我臉上,瞬間就目明清醒了。推開窗,清新的空氣就攜著金色雪裡臘梅幽香迎面撲來。幾重花影婆娑間,隱隱可見灰牆黛瓦上有隻花貓在向陽處懶坐著。這是殷姨娘養的貓,從不拘著,閒懶的身影滿府可見。
疊好被褥的許嬤嬤見我含笑著望窗外,也不禁掛起了笑臉,「今兒個天氣晴朗,少夫人臉上的氣色瞧著也不錯。」
「許是昨晚心情甚美,酣睡得香甜了,休息飽了,氣色也就自然好了。」我拿起篦子,梳起了青絲。才剛挽了拋家髻,描好了新月眉,劉清慰就打宮裡回來了。我迎上前,與他簡單交代了昨晚應公主們盛情同往暢春苑夜宴的事兒,並問他為何沒在御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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