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葦京治又彎腰從柜子里取出一雙新的拖鞋,放到桃沢月海腳邊,接過她的風衣外套。
她穿著長風衣,換鞋的話,衣擺勢必會拖到地上。
他幾乎是面面俱到。
桃沢月海換上拖鞋,跟著坐到沙發上,雙手拘謹地絞在一起。
赤葦京治去拿飲料了,冰箱裡整整齊齊擺著桃子和葡萄味的汽水,牛奶和酸奶也有一些。
他每樣都拿了一瓶。
「你想喝哪個?」剛把東西放到桌上,赤葦京治就頓住了。
「你這是……?」
桃沢月海低頭看看,胳膊和腿上都有硌出的紅印,她害羞起來:「昨晚在小帳篷里睡的。」
那個帳篷是她小時候買的,尺寸差了很多,能勉強把自己塞進去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沒法放毯子墊。
「帳篷?」為什麼要去帳篷里睡?
桃沢月海解釋:「想到今天要過來,就緊張到睡不著覺。」
她紅著臉:「而且那個帳篷就在窗戶邊,雨聲很清晰的,我喜歡聽雨聲。」
赤葦京治瞭然。
她也會因為這種事睡不著覺。這個認知讓他心底升起一點極其隱秘的愉悅。
他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需要藥水嗎?會好的快一點。」
桃沢月海連連搖頭:「不了不了。」
她倒也不至於這麼嬌氣。
而且抹藥水什麼的,感覺聽著就……就有點害羞。
她完全沒有這個其實她自己就可以抹的自覺,潛意識裡覺得是要他來抹。
赤葦京治的態度並不強硬:「那要喝汽水嗎?還是酸奶。」
「你為什麼不問我喝不喝牛奶。」桃沢月海正色。
「你忘了嗎?上次在溫泉旅館的時候,你說不喜歡牛奶。」
有、有這麼一回事嗎?
桃沢月海苦思冥想,還是沒能從記憶里挖出這件事,她那天喝酒了:「確實不太喜歡,感覺好腥。」
她照常拿桃子汽水。
赤葦京治於是自己拿了葡萄味的。
這個配置讓桃沢月海不可避免地回到了某天傍晚。
販賣機,碰撞的汽水,腰間的手掌,不斷糾纏的唇舌。
以及一點葡萄的甜味。
她隱約覺得似乎有電流順著脊椎下滑。
嗯?現在不接觸都有電流了嗎?這麼高級?還隔空傳送。
「金魚呢?我想看看金魚。」她笨拙地轉移話題,想跳開這個有點旖旎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