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上過幼兒園。
直接步入了小學階段,適應環境的能力差了一些,加之寄人籬下,學會的首先是察言觀色,然後才是建立在察言觀色的基礎上的,表達自己。
也可能是因為他比較慢熱,性格乏善可陳,別人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從他這裡獲得反饋,就自動都離開了。
「可能大家都覺得我無趣。」徐欥說。
兩個男人聊到這兒,空氣突然凝固住。
過了好一會兒,張駱才收起工具,說:
「好了,你自己看一下,有哪裡不滿意的地方,我再按照你的想法,進行調整。」
他其實對於自己妝造前後的感受差異並不大,但為了表示對妝造師的尊重,徐欥還是認真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謝過張駱,並表示張駱老師做得很用心,他沒有想要調整的部分。
「我很用心?」
「嗯。」
「你真的不是在陰陽我?」
徐欥:「真情實感。」
張駱:「……我好像被你征服了。」
時舒打電話的聲音在門外停止,貝殼門帘掀起一陣輕促的脆響,很動聽。
時舒要進來了。
他們要離開了。
徐欥突然問:「張老師喜歡極限運動嗎?」
他這話問得莫名,張駱嗤笑一聲:「你看我這樣,像是有時間喜歡極限運動的人嗎?」
徐欥笑了。
張駱覺得見他這兩次,他這個笑容最好看。
他之前可能是防禦姿態,雖然愛笑,但那笑容中多半禮貌客套,其實挺生疏的。
但他這個笑容很甜。
乾淨治癒,像海風一吹,就撫平了洶湧澎湃的海浪疊起的層層縠紋,圈圈褶皺,只留下了被海浪拍打上岸的貝殼,串成了陣陣清脆的貝殼風鈴聲。
和耳邊門帘的聲音重合。
有人踩著貝殼風鈴的聲音,進來。
張駱自認為過得糙,他沒有想過,他有一天,也會因為一個男人乖乖甜甜的笑容,而感覺到世界的片刻安寧和溫暖隨性。
他有一瞬間似乎明白了——
為什麼孔雀石掛鏈會在他那兒了。
揚帆起航。
深海莫測。
她是燈塔。
他是港灣。
張駱說:「我覺得你還挺有趣的。」
-
馮彤的私人會所。
徐欥把車鑰匙交給會所的泊車管理員,為時舒打開車門時,他注意到她的手包在他手中的高度比平時沉了一些。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