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染上他的周身,給他描摹上一層薄薄的光圈,光圈和他的影子同時落在地上,折成長長一條蔭涼,黑色的小貓皮毛光亮, 坐在蔭涼里,慵懶地翻開肚皮。
「想牽你的手才是我不敢明目張胆的意有所圖, 而手推著購物車不過是我匆匆忙忙轉移注意力,混淆腦中胡思亂想的備選項罷了。它具有迷惑性, 它不僅讓我自己覺得我的行為足夠坦蕩,連你也沒能看出來我的晦暗企圖。」
他耐心地解釋,他說著動聽的情話,像他夜晚端坐在她的床邊,那純淨又純粹的清唱歌聲一般沉靜療愈。
「其實剛才在超市裡面,我就很想牽你的手了。」
「但別人先把那樣的話說了,我要是在那種情況下徵求你的意見,其實不夠真誠,也有點兒不夠尊重你。所以,認真地推購物車就成了我的行動偽裝和遮掩。」
他又補充一句:「但,如果時時你現在不想跟我牽手的話,也沒關係。你直接拒絕我,或者保持沉默,我都能明白,也都可以接受。」
「接受,然後呢?」時舒問。
「這說明我的節奏把握得不夠好,太快了。」徐欥認真地回答她:「然後,我會等一等,等下次時機合適的時候,我再問你願不願意跟我牽手。」
他沒有從她這兒獲得答案。
他也不氣餒。
他平靜地就要收回手。
似乎是默認了她的沉默。
他的手就要自然垂落至身側時,卻又被時舒突然伸過來的手勾住指尖。
她的手指尖慢慢滑入他的掌心。
掌心的粗礪與柔軟擦碰,他不敢輕舉妄動。
「不用等下次。」他聽見她說:「不就是牽個手?」
她只是沒有想到,在如今這個匆忙迅速的世界裡,飲食男女,速食愛情,還有人能夠在愛情里保持最初的純粹,連和她牽手,都要準備得鄭重其事。
她知道他純粹,但她的確也沒有想到,他連牽個手都要挑選合適的機會,來徵求她的意見。
而比起,速食愛情的年代裡,情侶之間的身份確認,像極了擁抱、接吻又或者上床的通行證,他手持著這些通行證,就只是想牽一牽她的手。
她手中的力量鬆弛著,跟那次借力他的手,跳下纜車時用的力道不同,觸感也就不同。
因此——
剛才還一臉平靜的人,突然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隨後是劇烈的心跳聲,抑制不住的心動。
他靜靜地站在原處,靜靜地感受著手中被填滿的,她的手溫,她的柔軟,細膩得如同落在他手心裡的一朵薔薇花,留不住春意濃濃,但迎來了夏日悠長。
夏日悠長。
就有薄汗蒸著皮膚,他的額前濕熱,在低矮的路燈下潤出水的光澤。
時舒先去觀察他的耳尖,果然有了淡淡的粉霧,她隨後才注意到他額前的細膩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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