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仰面躺著,睡相極規矩。
黑乎乎的影子裡,雖然只看見一個輪廓,可也是個極漂亮的輪廓,尤其是那管鼻子,像一道山樑,她抬起手指,隔空虛虛地沿著那輪廓慢慢描繪,不想江凌猛地一個翻身,她嚇了一跳,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捉住了。
長長的黑黑的頭髮從他的臉側滑下來,一雙眼在夜裡不像平日裡那樣灼灼令她不敢逼視,有些朦朧的神秘與纏綿的曖昧,江凌問:「怎麼了,睡不著麼?」
錦魚心跳得慌極了,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別有原因,臉上滾燙著,窘得恨不能一頭鑽進被窩裡去,只得悶聲哼道:「嗯。」
下一刻,整個人被摟進了暖乎乎的懷裡:「在擔心明天的事?」
錦魚的臉貼著他的胸,怦怦怦地,也分不清是他的心跳還是自己的。
「總怕明天出什麼事。就像一條船兒沒下個錨,在水面上打著轉兒的不安生。」
「我來給你下個錨吧?」江凌的聲音並不十分清醒。
「下錨?怎麼下?」錦魚覺得有些好笑。他不會是在做夢吧。
一個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頭頂,像一片落葉掉落在樹根。
她呆了一呆。
又一個吻飄落,這次卻向額頭的方向移了些。
漸漸地那吻纏綿如雨點,落在她的額角,眉間……
慌亂的雙手緊緊抱住那發熱的精瘦的身軀。
小船在水波煙雨中慢慢地蕩漾。
她的心卻真的像被系了一隻錨……慢慢地定了。
*
第二日,天公作美,秋陽高照。
江家人一大早都到了園子這頭幫忙。
江凌與江家大爺二爺招呼男客。
錦魚與白夫人胡氏顧氏還有二房的趙夫人一起招待女客。
招待女客的地點在院子東路,唯一一座的大堂,名叫繁花堂。
為了名副其實,錦魚還從洛陽莊搬了幾十盆現成的菊花來點綴,自然俱是名品。
如此一來,雖沒牡丹,卻也算是有花可賞了。
而男客們卻都分散請至那些個茅廬里,倒方便他們高談闊論。各色幡旗在斑斕秋林里若隱若現,夾雜著人聲,別有竟趣。
各家的親眷們絡繹而至,少不得各種誇讚不絕於口。
園中雖沒區隔男女,但道路之上,卻是每隔十來步便有一個衣著整齊的僕婦們伺候著,光明正大的。便是男客女客撞見了,遠遠地互相含笑打聲招呼,也就過去了,並不需要擔心有什麼叫人議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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