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魚便跟著那小丫頭出了期頤堂往花廳去。
待她走了,老太太復又躺下,嘆道:「五丫頭日後必成大氣。聰明沉穩倒也罷了,難得的是這份良善。」
花媽媽道:「她在莊上長大,倒是福氣。自小沒經過大宅門的這些腌臢事。心思單純。」
兩人俱唏噓不已。
*
錦魚仍跟從前一樣從後頭進來,躲在黑漆螺鈿嵌珍珠山水八扇大屏風後頭,踮著腳從海棠孔朝外看。
就見許夫人沒坐在那屏風前的長榻上,而是坐在了東邊一排紫檀太師椅上,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白白熱氣的蓮紋紫釉雞心杯。
她對面第一張椅子上坐著個中年男子,白淨面皮長須飄飄,十分雍容氣派,右手擱在黑漆梅花几上,垂眸出神。想來就是敬國公。真是一表人才,與她爹相比氣勢更勝一籌。
他下方坐著敬國公夫人,一身大紅衣妝,滿頭珠翠,輝煌奪目,手上把玩著茶杯,臉色卻很難看。
柳鎮半垂著頭,眉頭擰成一團,右手握拳,置於几上。也穿著紅衣。
錦心在他下首,頭上也是插滿了金花珠玉,身上卻穿著一件嬌黃衣裳。錦心的頭垂得極低,盯著手上茶杯出神,全無當日囂張的氣焰。
屋子裡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錦心在屏風後頭站得腳酸,左右腳換著承重,正不耐煩,總算聽到有人道:「我們早前可是特意送了信過來的,你家侯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連親家都不叫一聲。敬國公夫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氣。
就見許夫人臉色鬆弛發黃,聽到這話,嘴角扯了扯,淡聲道:「他有點事,出城出去了。想來路上不好走,耽擱了。」
「哼……有什麼事竟這樣重要!我還當你們四姑娘是他的掌上明珠呢!」
錦魚不由心裡一跳,擔心起來。也對呀,不會是她娘有什麼事她不知道吧?剛才太過吃驚,倒沒往這頭想。
正擔心,就聽許夫人道:「我家錦心自然是掌上明珠。只是有的人有眼無珠不識金玉罷了。」
卻聽得有人冷笑連連。
「好個金玉!看來我是無福消受。」
「親家,不是我說,你們也太縱著兒子了。哪對年輕夫妻剛成親不拌嘴的!這就要和離,怕是天下都沒夫妻了!呵……
許夫人竟是語氣十分親熱和軟,似是完全沒把柳鎮的無禮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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