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自然是越快越好。」江凌毅然答。
永勝侯悵然長嘆一聲,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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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散了,回到曉光院,換了衣裳,洗漱上了床,錦魚雖覺得累,卻又不睏,兩人靠在床頭,她便又問了江凌被封官的經過,末了有些不解問:「這分戶的事,真那麼急麼?為什麼要越快越好?」
江凌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長痛不如短痛。」
錦魚側目看去,卻見他眼中隱隱有晶瑩。
一顆心頓時微微抽緊。
她嫁入江家只不到一年,說到分戶,已經捨不得。何況江凌。
當下把頭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要不咱們看看左右鄰居,看能不能買下來?」
江凌卻突然笑了起來,轉頭,微溫的唇從她臉頰滑過,在她沒明白過來之前,蜻蜓點水般在她的唇瓣一停即走。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卻不必都是我的。」
錦魚不由大為不滿。不是說好的夫妻一體嗎?他把自己的誥命功勞都給了她,她出錢買個宅子,他倒要跟她計較?這種事,還能雙標?
許是見錦魚黑了臉,江凌摟住她的細腰,笑道:「再說……江家左右都是公侯府邸,娘子就是財大氣粗能買下來,咱們一個從五品官住進去,卻是要砍頭的。」
錦魚:……
她到底是在莊上長大的,對這些個等級規矩雖是知道,可不免常常忘掉。
「那……那在這府里隔出一個小院?像那眾芳齋?」
「如今咱們與誠親王已然是勢不兩立,若是分戶不分家,我怕他對付咱們時,連累了江家。咱們遠遠地搬出去,他若要動手腳,定然是衝著咱們來。」
聽江凌這樣說,錦魚越發佩服孝慧仁慈皇后。
到底是怎樣智慧的女子,如此深謀遠慮啊。
她不由偏了頭去看江凌,都說長得像,也不知有多象?不由想像了一下江凌女裝的模樣,心道:必是絕色。
腦子智慧呢?江凌會不會也像孝慧仁慈皇后?
目前看來……定然是的。
她突然有了信心。
他們捲入奪嫡,有江凌在,必不會敗。
只是這中間要經過多少年卻不知道。
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血流成河。
除非……誠親王能早日回頭是岸。
「你作什麼這樣呆呆地看著我?可是想討要生辰禮物?你可知我費了多大的工夫?才讓皇上將慶功宴定在今日?」
正出神,卻猛地聽江凌這樣說,先是呆住,旋即只覺得一股熱流從五臟六腑升起,匯聚於心,漲得生痛,有什麼東西滿溢出來,又慢慢湧入眼中。
原來今日進宮不是巧合。
江凌殫心竭慮,給她準備的生辰禮……是那誥命的封號!
只因她病中一句戲言!
可惜她一無所知,輕易便把它轉送給她娘了。
可從頭到尾,江凌竟然沒露出一絲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