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年前開始,袁公便是百病纏身,每兩三日,便要請太醫。最初是風寒,後來是咳喘,再後來是頭風,消渴,最後是中風。
光是今年,便已經小中風三次。
竟是一直不為人知。
越念,朝堂之中眾官的頭便壓得越低。
袁公哪裡是被氣死的,分明是被活生生累死的。
若是中風之後,不隱瞞病情,回家榮養,哪裡會暴斃?
太子一邊聽一邊早哭成了淚人,他一哭,朝堂里也是哭聲一片,江凌這才叫停,道:「若是本相早日進京,或許還能救袁公一命,可惜啊可惜!」
沒人能反駁。
要怪先要怪袁相自己隱瞞病情,不肯告老。細究起來,甚至有欺君之罪。
那御史見狀不妙,便道:「這事卻是怪徐醫正!有這樣的病案,卻替袁相隱瞞得一絲不露!」
江凌喝了一聲:「你身為御史,彈舉百僚本是職責所在。但你不查其事,虛聽人言,就敢在這金殿之上污衊聖上!聖上登基近三十載,政通人和,英明聖武,你怎麼敢紅口白牙說聖上叫人蠱惑?此大不敬之罪,該當如何?」
誠親王與顧尚書敢攻,他就敢反擊。
他若是今日不藉機收拾了這個御史,斬斷誠親王顧尚書一指,鎮一鎮文武百官,那他還有什麼本事當這個宰相?!
第143章 所圖非小
這時誠親王等已經感覺到了不妙。
御史台下分台院、殿院、察院。
這位宋御史如今已經是殿院侍御史, 掌儀法,糾百官之失,替誠親王屢立奇功。
九年前若不是江凌手腕厲害, 許夫人一事, 景陽侯府都已經被他扳倒了。
誠親王立刻朝百官中某人暗暗一望。
那人面色黑黑, 立刻出列, 道:「殿院侍御史助陛下親賢臣,遠奸佞,面折廷爭,本是份內之事。江……」
這人正是顧尚書,他話到此處, 驀然頓住,有些為難地看向江凌。
就見江凌身穿紫袍,腰纏玉帶, 長長地展腳幞頭微微顫動,可一張臉龐卻玉雕似的,漂亮得像個畫中人, 未經人間滄桑, 只食仙露瓊漿。
明明跟他女婿一般年紀, 原該剛剛中了鄉試, 為當上小秀才而歡喜, 現在卻被皇上一道聖旨, 任用為相。
他這把年紀, 官場浸淫幾十年,還得看這小子的臉色。
「江相」二字實在喊不出口。
他頓了頓, 含混道:「江大人……以言恫嚇,難道要折辱言官, 蒙蔽聖聽不成?!」
他一帶頭,誠親王系的官員紛紛出聲,群情洶湧,一副要徹底打倒江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