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秦珮年幼不懂事,只當商姨娘對自己是萬般疼愛了,如今見太太竟記得自己愛吃什麼,四姐又關照自己怕膻,二人又不似商姨娘那樣,把待自己的好掛在嘴邊上說,不知怎麼就明白了宋先生說過的那句,「慣子如殺子」。
「四姐,我能吃羊奶的,我不怕膻。」秦珮說著,拿起面前那把銀調羹,慢慢吃了起來。
秦貞娘見她忍著那股膻氣,吃得勉強,知道這六妹如今是懂事了,倒不好勸她別吃了,只贊道:「六妹這調羹,使得倒好。」
秦珮聽了,面上一紅,不自在地道:「四姐取笑我。」
秦貞娘鬆了口氣,她確實是存心逗秦珮的,幸好這孩子還肯接話,於是便颳了刮秦珮的臉頰:「你來這裡時,還時不時鬧著要人餵飯,如今頓頓都肯自己吃了,還吃得這麼好,可不得夸一夸,哪裡就是取笑你了。」
楊氏原是默不作聲坐著吃飯,聽了這話,放下碗筷,側過臉道:「六姑娘如今吃得多了,人也拔個子了,倒有些瘦了,吩咐廚房每天晚上給送一碗牛乳燉蛋去,不止六姑娘,其他姑娘也是一般。」
這一碗燉蛋賞了下來,秦珮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她在太太面前,算是翻了篇了,然而又懸起心來,姨娘那頭,可怎麼個說法?
外書房的屋門關得緊緊的,茶花到了院裡,不敢上前,只遠遠站在院門口的那顆老槐樹下,慢慢數著樹上的槐豆。待數了幾百顆,屋門吱呀一開,裡頭出來個中年人,往這裡看了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到茶花面前,道:「姑娘請進去吧。」
茶花進得屋裡,信兒正在收拾茶杯,見她進來,便放下茶盤推開窗戶,秦覽見了,不由得笑一聲:「你這小猴,倒會拍馬屁,可是怕伍先生的菸袋味熏著茶花了?」
信兒嘻嘻一笑:「我是怕熏著太太。」
茶花未曾想到,這信兒除了口齒伶俐,心思竟也這般敏捷,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秦覽打了個呵欠,問:「可是太太有什麼事?」
信兒捧著茶盤退了出去,將門闔得只留一絲縫,茶花這才道:「回稟老爺,商姨娘不知怎麼,竟打了六姑娘,太太說商姨娘幾次三番與秦府的小主子過不去,她處置不得,還請老爺處置這事。」
幾次三番這句話,便是說前次那庸醫害人的事了。那件事的前因後果,秦覽早聽得人回報明白了,後來夫人按下不發,他心裡明鏡似的,定是等著商姨娘犯個錯,明著發作她呢,偏生那商姨娘如此蠢笨,竟真犯下這樣一樁大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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