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了,屋裡沉默半晌不曾出聲,秦芬也不催促,靜靜等著。
此時秦恆正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性子極其執拗,又盼和人好好說些心裡話,又煩旁人對他語重心長地說教,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何鬧彆扭。
起先不過是隨口抱怨一句,誰知父親聽了,張口就是教訓,他氣不過,頂了兩句嘴,父親便暴跳如雷,打罵了兩下。
長到這麼大,便是楊氏這嫡母也不曾說過重話,秦恆如何受得秦覽給的氣,性子一上來,便跑了出去。
他自小隻知埋頭讀書,家中又無兄弟,不知怎麼和人相處,因此在學堂里性子甚是孤僻,這時吵架了也無同窗好友可投奔,在外頭晃悠一陣,愈發覺得自己沒用,又憋悶地回來了。
便是此時,秦芬來敲門,還提了個秦恆願意聽的話題,秦恆心裡也有許多話要說,思忖半日,還是開了門。
一瞧見秦芬,秦恆便愣住了,上下打量一番,傻傻地說一句:「五妹都長這麼大了。」
月琴聽見門開,心裡早已放了下來,這時見自家少爺說傻話,不由得好笑:「三少爺這話,說得好似幾年沒見五姑娘了,那日還是你從碼頭接了五姑娘回家的呢。」
秦芬想起秦貞娘方才說的話來,心下也是暗暗好笑,這秦恆果然是個呆頭呆腦的傻小子,竟瞧不出自己穿的衣裳與平日不同了。
此時秦芬也不去打趣秦恆,只把那皮球當成一件正經事,又提一遍。
秦恆自然明白兩個弟弟是什麼性子,這時聽了秦芬的話,知道這話不是假的,便應了一句:「那是國子監門口的小鋪子裡買的,不值什麼,我過兩日進學去,再替平哥兒買一個就是。」
他順口說出進學的話來,自家也有些羞赧,撓了撓頭,乾脆換個話題:「五妹請進屋坐吧。」
進了屋裡,滿室都透著一股書卷氣,長案上擺著的是四書五經,茶盤邊擱著的是夫子講學教義,秦芬一向是知道秦恆心氣的,這時看了這副場景,不由得嘆口氣:
「三哥如此寒窗苦讀,怎麼為一點小事,就說出不上學的話來,豈不是前頭用的功,全白費了?若是三哥不嫌棄我拙,不妨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我未必有辦法,卻能好好聽三哥說完的。」
這話雖也是勸誡,卻純然是為了秦恆著想,秦恆喉頭有些發緊,隨即擺擺手,滿臉的不在乎:「也沒什麼,就是學裡有幾個紈絝,說我是無用的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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