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水患,英王派我前去巡查。」范離忽地冒出這一句,心裡對自己頗為得意,心道這話總該不唐突了吧。
秦芬的心裡,原有些忐忑的,她知道這范大人對自己有意,也知道這人性子毛躁,生怕在這僻靜處他要大放厥詞,誰知突然聽見這一句,便好似那日聽見秦恆說自己長大,秦芬幾乎忍不住要笑了出來。
原來這人,竟和自家那三哥一樣,又執拗又傻氣的。
既知道他不是登徒子,也不必叫他知道自己明白他心意,只一板一眼地應聲:「祝范大人一路順風,馬到成功。」說罷,秦芬停一停,又補一句,「我家大伯父,便是徽州河道。」
范離聽了,心下倒是一喜,那現任河道是秦家大老爺,想來與秦覽是一路人,必也是個好官了,此次辦差,應當能順利許多。
秦芬想了想,又補一句:「天下蒼生為念,我方才說那句,並沒旁的意思。」
范離正在心裡琢磨著差事,聽見這一句,幾乎以為秦芬是在藉機拒絕自己,猛地向她看去。
映入眼帘的卻是秦芬略帶憂色的面龐,范離心下略一思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朗聲道:「秦姑娘也把在下忒瞧小了,我自然知道你說這話不是為著朋黨的意思。」說了這句,他自己在心裡卻也把秦芬高看一眼,這姑娘除了聰明和溫暖,胸懷也絕非尋常女子所能及。
秦芬與范離實在不相熟,說了這幾句便無甚可說的,便側身讓在一邊。
范離面上從容,肚子裡的一顆心卻跳得厲害,左沖右撞似乎要把肩上的傷口撞破,他知道血運加快會使傷口崩裂,這時肩痛倒不純然是心裡悸動,不經意地撫一撫左肩,果然摸到一些濕意。
他這麼一動,秦芬自然瞧出不對來,順著他的手一看,見那淡青袍子的肩膀處,已滲出淡淡血色。
秦芬從前只當這人是個紈絝張揚的二世祖,此時見他傷口未愈便要外出辦差,仿佛窺見了這少年踉蹌奮進的一角。
不知怎麼,秦芬忽地想起回晉州時自己暈船還要看顧秦恆秦珮的事來,與范離一比,仿佛也不算什麼了。
這少年不過與自己一樣,是在這世上努力拼搏,求一方落腳地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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