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自來是個寬厚熱心的性子,這是全府上下都誇你的,今日我說話不中聽,可是也得說,你這熱心腸,也得看對著誰呀,四姑娘是個端方人,太太是咱們家的主子,你對她們熱心腸是好的,可是六姑娘……」
她看一看秦芬的臉色,見主子聽得入神,乾脆把心一橫,什麼話都說了:「六姑娘她這些年處處討巧,其實姑娘你也看得明白,她本身就不是個簡單的人,你對她那樣好心,可有什麼好結果?」
秦芬知道蒲草說的是實話,這時動一動嘴唇,無力地辯白兩句:「我不過是想著,她所求之事一輩子也就一次,幫也就幫了,母女情分哪裡是能輕易割斷的。」
蒲草又想再說些什麼,然而卻強自忍住了,搖頭苦笑:「徐姨娘的性子也不像姑娘這般寬厚過頭,也不知姑娘都是和誰學來的。」
說話間已到了院門口,如今已有了入秋的跡象,到了下午,熱氣便散了,小丫頭們都聚在院裡玩,見了秦芬,都蹲身問好。
秦芬今日卻沒心思搭理丫頭們,浮皮潦草地笑一笑,便在心裡琢磨蒲草說的話。
自己那副性子和誰學來的?還不是前世里做老好人做慣了,把這積習給帶了來。
前世里,秦芬家庭關係尋常,職場上勾心鬥角,整個人好似飄萍,一腔感情無依無靠,到此地頭先幾年還知道謹言慎行的,後頭當真和姐妹們相處久了,卻依戀那份溫暖的情誼,連警惕都沒了。
就譬如這一遭,秦芬是抱著吃虧的心思去幫秦珮,她想著母女情分幾個字,再想想秦珮以後也再難相見,這口委屈咽也就咽了,可是誰知後頭出了岔子。
秦芬枯坐在椅子上,想到這裡,還是只有苦笑:「要不是商姨娘鬧起來,想必事情還不會捅出去,倘若事情不曾露到外人面前,只怕太太還不會那般惱火。」
提起太太,蒲草倒又有話好說:「姑娘,你只瞧六姑娘可憐,瞧商姨娘可憐,可曾想過太太?太太她待你難道不好?你如今對得起六姑娘了,那太太那頭可又怎麼論?」
這話不啻於一個焦雷,打在秦芬的頭上,打得她愣怔好半天。
是啊,她只想著自己吃虧把好人給做到底,怎麼竟不曾考慮楊氏和商姨娘的恩怨?她幫了秦珮,是對得起自己良心了,可是楊氏那頭的公道呢?她對得起嗎?
更不必說她事情辦砸,還叫商姨娘鬧到人前,那位周夫人瞧著溫文爾雅,實際上並不是傻子,瞧了商姨娘的衣著,便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楊氏今日回家突然問起,說不得就是周夫人拿此事去她面前說了,再想得糟糕一些,萬一周夫人是個刻薄的,將這事大事宣揚,秦府的臉豈不是丟到了官眷中去,這些又豈是秦芬的滿懷熱腸所能抵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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