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再說兩句什麼,紫玉卻已滿臉喜氣地開口了:「妹妹, 當著老爺和這位老御醫, 哪有咱們這樣的人說話的份呢。」
秦覽平日裡受用兩個丫頭故作懂事的,這時卻實在沒心思了, 瞪一眼紫玉, 回頭又問張御醫:「大人, 這丫頭……要不,你再診一診?」
張御醫想也不想就搖了頭:「再診一百遍, 也還是這個結果!」
他在宮裡一輩子了,什麼陣仗沒見過, 除開醫術高明,更大的長處是見事明白,否則, 當年也不能被指了去保容太妃的胎。
何魚兒上門去請時, 話說得清楚:「這次相請的是朝中一位頗有官聲的大人,想請個有名望的人去替如夫人看孕相。他也曾替先帝和皇上辦過一兩件大事, 如今卻是個富貴閒人了,倒是他的夫人不可小覷, 張老大人到時候去了他府上,得掂量著行事。」
這話若是換個人來聽,保管糊裡糊塗, 張御醫卻是一聽就明白了。
何魚兒的師父洪錦, 如今雖然退了下來,當年對張御醫卻是有恩德的, 何魚兒的面子,張御醫不能不給。
於是乎,還未上門,張御醫已經在心裡開了一副破淤除腫的良藥。
今日登門之前,張御醫還在心裡暗暗嘆一聲傷天害理,待到了門口瞧見那對寫著秦字的油紙燈籠,他立刻一個激靈,敲敲馬車壁板問一聲車夫,這是哪家。
這條巷子,住的大多都是官宦人家,這頂頭的秦家,更是官宦中的皇親,哪有人不知道的。
車夫還當張御醫老糊塗了,回頭悄聲叮囑他:「這是四品僉都御史秦大人家,他的夫人,便是宮中貴妃娘娘的親姑母,老爺進去看診就是,千萬別再問這話了,當心得罪人家秦夫人。」
張御醫原先肚子裡轉著的那句「傷天害理」,一下子拋到了腦後。
這個府里,漫說什麼如夫人、姨娘丫頭,就是母金魚、母蚊子,只要秦夫人不發話,那就沒有懷孕的道理。
眼見著秦覽問得懇切,張御醫卻毫不動容,看一看秦覽的神色,乾脆把面孔板得更緊些:「秦大人若是不信老朽的本事,另請高明就是!」
張御醫未致仕前,官至太醫院的左院判,他說的話,京里哪個大夫敢不認。
這時張御醫一動怒,秦覽倒先軟了下來:「哪裡哪裡,在下不是那個意思,張御醫的脈息,誰敢說個不字。」
張御醫淡淡地道個「不敢」,隨即又走到長案邊,揮毫寫了一副方子:「這位病患乃是肝氣鬱結導致的血瘀證,這副方子破淤除腫最有療效,照方抓藥,保管藥到病除。」
那方子上白芍、桔梗等藥,眾人都不清楚是做什麼的,紅花兩個字,卻是無人不知的。
到了這個地步,秦覽也再沒什麼疑問了,用力嘆口氣,仿佛這樣就能把心裡虛無的期待給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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