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惱紅珠那賤人欺騙自己,不光沒怪妻子重手,猶怕紅珠死不乾淨,又從何魚兒那裡要了一劑鶴頂紅。
雙管齊下,紅珠自然是非死不可。
然而,隔天卻聽見信兒來報,言道,給紅珠收屍的兩個粗使婆子,不住地念叨什麼一屍兩命。
秦覽那時才忽然明白過來,紅珠那丫頭,只怕是真的有孕了。
他不敢記恨宮中的貴妃,便把這事情全記在了妻子頭上。
若不是這婦人姓楊,那個張御醫怎麼可能診出那樣的脈象?
紅珠雖是個婢妾,卻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腹中胎兒更是實實在在的秦家骨肉,這婦人怎麼那樣心狠,一下子除去了兩條性命!她已是這府里毫無爭議的正室嫡妻了,為什麼還要計較別的女人和孩子?
秦覽今日,原是想稱病不來上房坐著受禮的,楊氏也不多費唇舌,只撂下一句「老爺自家和五姑爺說話去」,秦覽聽見范離的名字便覺得背脊發涼,一語不敢多發,一大早又好生生到了楊氏屋裡。
這時錢夫人說了兩句好話,秦覽勉強作個笑模樣,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楊氏大約猜著,丈夫或許是知道了紅珠確實有孕的事情,許多陰差陽錯才導致紅珠身亡,胎兒自然也隨著湮滅,這不能算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可是這事,楊氏卻沒法開口辯白。
秦覽沒法再有後的事,楊氏是決不能說的,張御醫的事,楊氏也不好開口解釋。
總不好對丈夫說,老爺,您沒法有後了,紅珠那賤婢,給你戴了高高的綠帽子呢。
亦不好說,老爺,那位張御醫不是我收買的,只怕他是通曉宮中的意思,順著我的心意行事罷了。
無論哪句話說出來,這男人都要暴跳如雷的,更不必說華陽宮的聲譽還得受影響。
兩下里相較,楊氏也只能認個善妒的罪名,橫豎這男人也不敢出去嚷嚷。
這時夫婦兩個想起前事,眼神各自閃躲起來。
錢夫人好似察覺到了屋裡沉悶的氣氛,側耳一聽,喜洋洋地道:「喲,我聽著是范大人進內院啦,新娘子拜別父母,快蓋上蓋頭吧!」
秦芬的心裡忽然亂了起來,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好似個木偶似的,由桃香和南音提著線,拜了這個拜那個,又急匆匆蓋上了蓋頭。
蓋頭一罩下來,秦芬眼前什麼也瞧不見了,只余鋪天蓋地的一大片紅,和繡鞋上那對亮晶晶的鳳眼。
腳步嘈雜,似是有一大幫人,秦芬竭力想分辨那個是范離,不過一瞬,便有個輕健的腳步走到她身邊,中氣十足地對上說一聲:「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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