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都是頊兒的不是,等他回來,臣妾一定好好說說他。」
皇帝知道昭貴妃待太子一向嚴厲,這時不由得又替兒子開脫幾句:「秦家那兩個小子也沒個數,竟敢把太子扯進這些事裡,我瞧秦覽這個人,是老糊塗了,孩子也不會教了!」
昭貴妃心裡也有些怨秦家兩個小的不懂事,然而她能說自己兒子,卻不好說旁人家孩子,聽了這話只好抿嘴微笑。
進良見了,連忙小心地膝行幾步上前:「皇上,其實今日,秦家兩位小公子一個字也沒和太子說,是奴婢辦事不力放了太子出去,還請皇上不要錯怪了兩位小公子。」
皇帝這時才想起昭貴妃護著娘家人,便不再多說,只瞪一眼進良:「怎麼還不起來?要朕請你起來嗎?」說罷望一望門外:「怎麼還沒回來?」
話音才落,太子就連跑帶跳地衝進了慎獨居:「父皇!父皇!」
「胡鬧!你就是這麼當太子的?」皇帝吹鬍子瞪眼,忽地見後頭還跟著秦家兩個伴讀,外加一個范離,又趕緊替兒子面上找補,「太傅今兒放你假,你該往郊外去開弓打獵,老在城裡呆著,身子怎麼能健壯?」
方才昭貴妃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既怨范離無能管不好家事,又怨秦家兩個小的拖累太子,生怕皇帝因今日的事情發怒,這時見兒子因著那三個人反倒免受斥責,也顧不上怨了,只附和皇帝的話:「頊兒,還不好生聽父皇的話,出去摔打摔打身子?」
皇帝這時才有空問起范離:「你怎麼和太子一道進來了?」若是這傢伙敢看自家兒子笑話,他好歹要罰他往嶺南守海島去。
范離一板一眼地拱一拱手:「太子殿下傳了陛下口諭,臣這就趕緊進宮了,不敢誤事。」
皇帝這才滿意,揮手趕了太子出去,又囑咐昭貴妃自家回宮,喚范離往內室去商議正事去了。
昭貴妃行禮告退,心裡一時不知是什麼滋味。
選秀在即,她這榮寵萬千的貴妃也有些憂心了,此時她還聖眷優容,等哪個新人得寵了,她這明日黃花該如何自處?要靠兒子,也得瞧兒子受不受父皇的看重吶。
就好比今日的事,就連她這親娘也夸不出兒子一個好字,窺探臣子隱私,插手臣子家事,這哪像個儲君,分明是個管家婆子麼!
可是今日這事,確實不能怪秦家兩個小的,人家沒求告,是兒子自個兒要上趕著去湊熱鬧的。
昭貴妃瞧著遠處邊說邊笑的三個孩子,輕輕嘆口氣,若是個尋常皇子,自然愛怎麼就怎麼,可偏生自家這孩子是儲君,怎麼能這樣不穩當。
這世上,連皇帝的心思她也能算個七七八八,可是偏頊兒那小冤家,她竟管不住,多少年來,她頭一次覺著有些力不從心了。
正這麼想著,忽地聽見遠處安哥兒嚷了起來:「太子殿下,臣替姐姐謝你啦!你可不知道,姐姐在那家受好大的委屈!」
得了,原來自家兒子不是多管閒事,竟是去打抱不平了,有這麼個說法,皇上問起來也勉強能搪塞過去了,昭貴妃微微一笑,將秦家和范家的事揭了過去。
「一轉眼,我都陪伴皇上近十年了,碧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該出宮嫁人了?沒得耽誤了你,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