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離「嗯」一聲,隔了半晌,見玉容還在邊上杵著,只當這丫頭是想討賞,他原是不耐煩的,想著這丫頭是岳母送來的,又被妻子撥了來服侍,少不得好聲氣些,便勉強耐著性子添了一句:「你做得不錯,我會和少奶奶提這事,你先下去吧。」
玉容卻沒走開,反倒繞過書桌,走到了范離身邊,把手搭在了范離肩膀上:「少爺辛苦,讓奴婢替少爺松一松筋骨。」
范離過了多年刀頭舔血的日子,根本不習慣人碰他,這時玉容的手才伸來,他便好似被人塞了一把雪在脖子裡,渾身都激靈起來。
若不是還有些教養束縛著,只怕他范離就要罵娘了。
他瞪大眼睛看一看身邊那含羞帶臊的丫鬟,滿是不可置信。
哪怕是他再不通內宅事務,此刻也能猜出這丫頭的意思來了。
趁著主母有孕,便厚顏無恥地勾引主君,大約是做些飛上枝頭的美夢,說她心高也好,有志也好,不管怎麼論,總之是個背主忘恩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合該亂棍打死才是!
范離被玉容激得氣血沖頭,才要發落,想到這丫頭的來歷,竟按捺住了:「我這裡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吧。」
自家那娘子,到底不是秦夫人親生的,若是他貿然處置了這丫頭,只怕娘子要和娘家起個隔閡,到時候反倒不美。
玉容方才還得了兩個好臉的,這時忽地見范離翻臉,竟有些不明白,她見范離終究還是給了句好話,還當是他憐香惜玉,想了一想,斗膽說句半真半假的話:「少爺,是少奶奶叫我來服侍您的。」
這話並不是虛的,然而事情的因果,卻叫玉容顛倒了過來。
南音把丫鬟們叫在一起,當眾說了去小書房服侍少爺的差事,旁人都沒搶著應聲,玉容卻主動站了出來。
她當時本以為南音要搖頭的,誰知南音把她上下打量一番,竟准了她的請求,這麼著,這樁差事就落到了她身上。
至於這書房裡的布置,一半是范夫人的指教,一半是桃香等人平日的教導,這時玉容想一想,乾脆又拿出來表功:「這裡的布置,也全是奴婢素日留神學來的,畢竟,這都是奴婢的本分。」
范離審慣了犯人,自然能看出來玉容說的不是假話,他不由得愣在原地,臉色陡然青灰起來。
他這一輩子,打小就吃夠了苦頭,所有的根源,無非就是嫡庶不分這四個字,他對妻子說這煩心事,沒有十遍八遍,也有三遍五遍,怎麼妻子全然沒往心裡去,還在鬧這一出?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