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幾分昔日月神的影子,主神也未免過於縱容聖女。」
主神自然知道自己對阿爾忒彌斯一向縱容,自她誕生起,他便向來如此。
此刻面對光明的揶揄,他也不過微掀眼帘,抬手抵額。
「你難道是為與我談論這些瑣事才出現於此的麼?」
光明神馬上笑著搖首,不再言語。
他凝神望向水鏡,頗為困惑地觀賞著深受神眷的聖女。
她確實同月神很像,或者該說有些像過頭了,這樣的相似程度若非刻意為之,又怎會是巧合?
…絕非巧合。
光明斂去笑意,有意識地縮緊了橢圓的豎瞳。
神殿內窺視下界的水鏡會忠實追尋造物主的思念,此刻鏡中躲在獅鷲羽翼之後的月色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正被注視著,熒紅的眼懵懂地向上搜尋視線來源。但不過片刻她便慌張收回視線,將腦袋往羽翼中又藏了藏。
*
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有夜總感覺有人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這種情況每每都出現在人群圍攏之時,讓她很難從中找出奇怪的視線來源。
「…倒的確是個稀奇的禮物。」
似乎在有夜四處搜尋奇怪視線之時,林克就已經向費諾親王說明了來意,對方似笑非笑地往她這兒望了一眼,隨口應聲後便舉起手中高腳杯指引賓客前往露台觀賞煙花。
眾賓客因著費諾的指引而紛紛從囚籠旁散開,一齊涌去露台,可披著純黑立領斗篷的費諾卻立在原地,好似他的目的本就是將賓客從囚籠旁引開。
同樣杵在原地不動的,還有自進入晚宴會場以來,就一直關注著她這邊的維克多。
費諾瞥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維克多,無視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抬步走近囚籠中的有夜。那雙瑰麗的血色豎瞳緩緩眯起,他躍躍欲試地用佩戴手套的手指於虛空畫出不少繁複的法陣。
「真是難得,沒曾想數萬年後的現在,我還能見到出自遠古龍族的束縛魔法。」
龍族的束縛魔法?
有夜咀嚼著這頗有深意的短句,不禁想到了阿諾德莫名變回獅鷲後,他們兩人於森林撞見文森特的巧合。
她幾乎是瞬間就理解了這魔法出自誰人之手,但這算什麼?
等她回去,可一定得好好和文森特掰扯清楚。
那些閃著光沙的魔法符號一個接一個的鑽入獅鷲的身體,令他不住地扭動著泛疼的肢體衝撞歪曲變形的欄杆,可越來越多的法陣卻讓獅鷲漸漸脫力,圍攏護住有夜的羽翼也漸漸無力,向下滑落。
有夜早就緊張地將鑰匙握在手心了,她見獅鷲無力癱倒,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去扶,可體型龐大的獅鷲哪裡是她這點力氣就能扶穩的?
她只能毫無抵抗地被帶倒在地,實打實地被壓在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