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可她不想害怕啊!
她好不容易才改變了自己,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踏出的一步,為什麼還要為這個該死的瘋子縮回來?!
有夜深吸氣後,揮開克勞狄烏的手,乾脆腦袋衝下地將自己浸入水池。
冷到刺骨的流水嗆入呼吸道,火辣辣的疼痛能很好地幫助她進一步清醒,也十分自然地逼出了她被抑住的尖叫與吶喊。
「光明你這個瘋子有本事就再來啊!!有本事就給我摳自己心臟啊,挖別人的裝狠算什麼東西!」
水下的一切都是無聲的,除了一串又一串激昂的水泡持續向上漂浮,外邊人什麼也聽不到。她耳邊全是模糊不清的驚呼,有夜感覺有人板著自己的肩膀,硬是把她從水池中拽了出來。
「聖女大人!」
克勞狄烏拉出有夜後,扳著她的肩使勁晃了晃。
「您怎麼了?到底……」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身上全是血?您究竟在做什麼?
面對一反常態的有夜,克勞狄烏所有未出口的問句都被極細弱的哭腔堵住。
「嗚,我好害怕。」
濕淋淋的月色長髮徹底黏上瑩玉般的臉頰,被暈開的血色隨著滴滴答答落下的水滴一同淡去,狼狽哭泣的聖女推開他,攀著水池沿開始不管不顧地高聲哭泣。
她哭得十分放縱,像是要藉此發泄什麼似得,即便上氣不接下氣也持續從喉間擠出尖利的嗚鳴。像是被徹底嚇壞的孩子,聖女大人埋頭哭泣時肩膀不停聳動,哭紅的耳尖自發間鑽出,與慘兮兮的紅眼眶一同組成奇異的艷。
克勞狄烏試著想要去扶起慢慢滑落在地的有夜,卻再次被推掉手,只能看著對方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童一般蜷起身體,自顧自地放聲發泄。
「呀,哭得亂七八糟的呢。」
不知何時跟進浴室的傑弗里托著腮靜靜地蹲在一旁,像是在欣賞什麼世界名畫一般,專注地看著有夜哭。
「哭的時候還不許人碰啊。」
他有意拉長了調子,斜眼看向一旁的克勞狄烏,探出綴有銀制舌釘的舌尖舔了舔飽滿的唇瓣,意有所指地滾著咽喉。
「你知道嗎,其實哭泣的時候會比平時更嗶——哦,嗶~會一直顫動著嗶嗶~很可愛哦。」
克勞狄烏並非玩家,不在保護機制之內,他聽完原句後一下睜大眼,半張著嘴,漲紅了臉什麼也說不出來。
腦海中自動浮現出與之相配的影像,逼得他晃晃悠悠地一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嘻嘻!看樣子,你也很嗶~呢。」
傑弗里閃著雙眸,又不自覺地舔了舔下唇。
這種什麼都不會的傻小子可比不過他們日夜磨練技巧的雙角獸,他贏定了。
「呼——」
哭聲漸止,發泄完畢的有夜頂著紅腫的眼來來回回深呼吸了好幾回,才慢慢扶著牆壁起身,也不管盯著她滿臉陶醉的傑弗里,和渾身燒紅的克勞狄烏就若無其事地迴轉至最初的話題。
「說起來,傑弗里你來找我幹什麼?」
「來夜襲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