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不愧是北溪的重點,你這個成績放在臨江, 那就是前十的名次。在四中勉強排在二十位,還是有很大進步空間的。」她站在書桌邊打開齊悅的書包,一邊檢查她包里的東西,一邊說:「唯一不好就是不能換班。」
「你現在那個班級亂七八糟的,聽說是有很多關係戶,那能搞得好成績嗎?」
齊悅坐在床邊看她一樣樣把她的東西拿出來翻看一遍再放進去,心情有些複雜,低頭抿了抿唇,她小聲說:「我不也是關係戶麼。」
高麗梅手一頓,「什麼意思。」
齊悅聲音更小些,「我是說,我也是小姨託了好多關係才能進四中的。」
她最近時不時就冒出一句,像是頂撞。
再一問,又說不出什麼。
高麗梅權當她是青春期的小叛逆,只要不影響成績,知道自己不該說就行了。
檢查完她的書包,沒發現什麼,高麗梅過來摸摸她凍得冰涼的臉蛋,「好了,早點洗漱休息,明天還得上學。」
「嗯。」
高麗梅出了房間,齊悅這才想起來去松山的事。
她想了好些理由要跟她說的,但餘光瞥見敞開的書包拉鏈,她還是把話都吞進了肚子裡。
起身去洗漱。
臨睡前,齊悅給江燼發了條微信。
一直到她睡著了,江燼都沒有回覆。
第二天上學。
齊悅出門的時候見門邊放著行李袋,她一怔,問高麗梅:「媽媽,你要出差嗎?」
高麗梅在廚房洗碗,揚聲答:「前一個項目的事,我得回趟臨江。大概得要三五天。」
三五天,那豈不是正好覆蓋了周末?
齊悅心裡想著松山,回頭見高麗梅從廚房出來,手上的橡膠手套濕漉漉的。
「一會兒我給你轉點錢,你這幾天一個人在家吃好一點。晚上記得給我打電話保平安,知道嗎?」
齊悅按捺不住雀躍,眼睛彎彎地笑起來,「嗯,我知道。」
下了樓,齊悅還沒出單元門就見花壇前站了個人。
江燼一夜沒睡,薄薄的晨霧縈繞在他周身,淺白色的外套更讓他像一道霧化出來的人影,虛虛實實,好看得辨不清真假。
齊悅心口倏地一跳,下意識抬腳過去,下一秒卻想起來高麗梅可能在樓上看著她。
腳下一頓。
不遠處,江燼口袋裡震了震。
他拿出來一看,眉梢輕挑,眼帘抬起來看向樓道里那抹躊躇著的身影。
懶怠的狐狸眼微微亮了一瞬。
他收起手機,調頭朝小區外去。
等他走遠些,齊悅才從單元樓里出來。
她回頭,高麗梅果然在樓上沖她揮了揮手。
齊悅低頭走了兩步,或許是心虛,不知道高麗梅什麼時候在窗邊看著的,她在江燼剛才停著的地方又往上看了眼。
花壇里的枝丫正好擋住了六樓以上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