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昏昏沉沉的,總處在想睜開眼卻沒有力氣的狀態, 但他一直都能夠感覺到她在自己身邊, 為自己擦拭, 輕聲叫喚自己名字,有時還會默默的祈禱。
他聽到她將護佑平安的菩薩都給祈求了遍, 實在是想不出了, 連財神爺都拉出來一塊兒。
黑暗中總有什麼想將他往下拉, 但她的聲音每每都在關鍵時刻, 將他拉回光明中。
細弱到看著完全的不起眼,卻充滿了力量。
「相公, 你有沒有感覺好點?」年錦語安靜的呆在他懷裡,輕聲問,「陳大夫說醒來後就會感覺很疼。」
顧明淵搖了搖頭,「還好。」比起之前受傷時的折磨,這點真的不算什麼。
安靜了片刻,顧明淵鬆開她,年錦語便衝著他笑,那一雙眼眸里都是他的倒影,她笑他的心情而已跟著愉悅。
幾聲咳嗽打破了屋內的溫馨,陳林恩走了進來,「嗯……這才剛醒,凡事不要操之過急啊!」
年錦語連忙起身給陳林恩讓位,陳林恩掀開被子,檢查了下傷口,「沒發燒是萬幸,你也算命大,當初戰車底下都能活。」
「多虧了陳大夫,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顧明淵真誠致謝,陳林恩擺了擺手,「換做別人我也會治,更何況,你想要完全康復,這才走了一成而已。」
手術只是個開端,那三天是一關,順利醒來又過了一關,接下來要等接起來的骨頭長好,受損的神經恢復,才能夠下床。
這又得二三月的時間。
然這也才進行到了一半,之後便是最為難熬的復健。
在這期間也是會有意外出現的,復健的好與壞,之間關係到之後走路是瘸著還是如同正常人。
這個過程很漫長,斷則半年長則一二年。
但小夫妻倆顯然對這很有信心,微薄希望時都沒有放棄,更何況現在只是時間的問題。
「相公,阿語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知道。」
狗糧吃到撐的陳林恩囑咐過注意事項後一刻都不停留的離開了屋子,到屋外聞著新鮮空氣時,真箇人才鬆了一口氣。
哎,年輕真好!
視線往前邊望去,秀央的藥房就在不遠處,阿慈在了裡面進進出出,昨天夜裡她就告訴自己想學醫,這會兒跟在秀央身後煎藥。
村寨內,被挑選做了聖女的人,是不會修習這些的,更何況他和阿慈如今是「罪人」,但秀央卻也沒趕她,就這麼讓她跟著學。
有些東西還是在改變的,雖然細小,潤物細無聲的,到某一日,總會匯聚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