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顧明淵幾度嘆息。
他這二十年來沒有敗給過誰,怎麼就會敗給懷裡這手不能停肩不能挑,踩死螞蟻都會心疼的小人兒呢。
會笑了不起?會喊相公了不起。
當初祖父為他定下這門婚事時,可有吃准了他會被這麼個憨憨的小媳婦拿下?
若是,沒有那件事,他還是令乘意望而生畏的少將軍,他還能騎馬肆意奔跑,他會帶她做盡想做的事。
會在她有事時第一時間出現,不用假於人手,他自己就可以保護好她。
顧明淵低下頭,看著懷裡已經發出均勻呼吸的人兒,他真的怕,到有一日他死都不肯放她離開,想就這樣把她囚在自己身旁。
可在年家千嬌百寵長大的她,也值得一個更好的人,能夠如同過去的他那樣的去呵護。
「阿語,我拿你怎麼辦才好。」顧明淵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又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髮,在她的輕聲呢喃中,將她摟的更緊。
年錦語做了個美夢,她和相公有了好幾個孩子,都是兒子,一個女兒都沒有。
小孩們都頑皮的很,整日上躥下跳,一群家僕都看不住,但遇到相公就沒辦法,挨個兒罰跪還要挨手心板子。
等美夢醒來,天也亮了,年錦語看著一旁空的位置,滿足的伸了個懶覺,不等喊人呢,就迎來了奶娘以及雲梳她們一頓教訓。
敢去逛花樓?成了親膽子也大了!還敢去那種花娘的屋子!
「姑娘,那都是花街柳巷裡招攬客人用的招數,您怎麼能學,再說您怎麼能看那些個事兒,污了您的眼啊。」
「是啊姑娘,往後您可不能跟秦姑娘在去哪兒!」
年錦語面對著幾張臉孔,小聲解釋,「是我央求秦姐姐幫忙的。」
「姑娘,我也沒說秦姑娘人不好,可她自個兒還是個待字閨中的閨女啊,若讓別人知曉你們在那兒,您是成了親的,她還沒許人家呢,說出去對她影響不好。」
「秦姐姐為我犧牲太大了。」年錦語想了想,「我得好好謝謝她。」
雲梳她們幾個面面相覷,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姑娘到底聽沒聽進去啊。
下一刻,年錦語就轉了話鋒,「炊珠,你準備些相公愛吃的,傍晚我們去都城營一樣,相公今天不回來,我去給他送吃的。」
雲梳嘆了口氣,好麼,這是沒聽進去,往後不能再讓阿符單獨跟著姑娘出門了,防著出意外,沒防住這個,素練偶爾去莊子一趟就這樣了。
年錦語一整天心情都飄飄的,到了傍晚,就帶著食盒去都城營了。
彼時天色稍暗,都城營的操練場上,田實他們一個個苦著臉,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但顧明淵就是有辦法不斷的壓低他們的崩潰底線,一點點加訓,就是暈過去,那軍醫的一針下去,明兒還得把之前落下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