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明淵將她摟到懷裡,就感覺她瘦了些,「餓不餓?」
年錦語搖頭,「之前挺餓的,但昨天我發現了一棵樹,上面結滿了好多青青綠綠的果子,脆甜脆甜的,就是太高了,我夠不到,只摘了幾個。」
「手就是那時蹭傷的?」
「不是,是抓藤條的時候被刺到的。」
「是有一些藤條長了尖刺的。」
「我一開始不知道嘛,地上還有長蘑菇,但我不認得,不敢吃,後來我還摘了個紅紅的果子,以為很甜呢,酸的很。」
顧明淵把她摟的更緊,「為什麼不走山路?」
「我怕他們找到我,其實昨天下午我再山上看到了七皇子的人,他帶著一些侍衛上山找我。」
「為何不跟著他們下山。」
「阿語不想……」年錦語埋頭在他懷裡,悶悶道,「他害的相公受傷,我不想被他救,讓相公再和他道謝……」
顧明淵沉默了會兒,再低頭時,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她是真的累壞了。
她不是身體有多好,只是她在見到他時,太想和他說說話,太想看著他,來證明這一切不是假的,不是山鬼在作祟,所以才會撐了那麼久。
而她到他懷裡的剎那,熟悉的感覺襲來後,她便再無顧忌的睡著了。
她的眼眶還是紅的,顧明淵難以想像她怎麼挺過來的這兩日,在如此真切的抱著她時,也才敢去想自己若是真的失去她了該怎麼辦。
這兩日,他比任何人都煎熬,卻不能表現分毫,而就是在這兩日裡,他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沒辦法放手。
他設想過很多種可能,沒有辦法陪她走下去,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著讓她另嫁的事。
甚至連另嫁的對象他都選好了,那個元崇,人品家世都不錯,和年家又是世交,和阿語青梅竹馬,又對阿語有些心意在。
阿語嫁到那樣的家中,二房夫人擔子輕,家中不複雜,夫妻生活也會很和樂,不必像現在這樣需要去操持那麼多。
可經歷過這一遭,他發現自己是做不到的。
光是這兩日的分別,不知她下落,都已經讓他焦心不已,恨不得失蹤的人是自己。
若她真的離開他,嫁了別人,他又如何受得住?
齊和豫的話不由的在他腦海中響起。
——你整日想著給她安頓以後,難道真托給別人你就放心了?誰照顧有你自己照顧的好?
——你怎麼不問問她想要什麼,你家的少夫人就想和你在一起,怎麼,你還想玩相忘於江湖那一套。
——世間總有很多意外,計劃總趕不上變化,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你連今日都過不好,談何將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