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裝理中客正義之士的,「即便西州軍此番大勝突勒,應該予以嘉獎,但是他們又犯下如此重罪,理當獎罰相抵,不獎也不罰。」
頓時有人附和,甚至還有人覺得販賣私鹽本就是重罪,更別說能買數月大軍糧草的鹽了,那是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這麼一看,獎罰相抵,還是西州軍占便宜了。」
當然了,還有更甚至,覺得嘉獎應當取消,重新處罰,只是處罰得輕一些。
蕭蕪被這些人的無恥言論,氣得差點要當初昏倒,還是承安帝見他如此,率先反駁眾人。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西州軍是如何發現的這種石頭嗎?」
承安帝痛心疾首,「那是因為他們餓得連草皮樹根都挖完了,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挖石土充飢!」
「是朝廷對不起西州軍!」
承安帝如此說,下面的議論聲倒是小了一些。
杜昌明看了一眼蕭蕪,上前道:「若我沒記錯,石鹽要想製成鹽,可比曬海鹽難多了。大雍現在市面上出售的鹽,九成都是沿海地區曬出來的海鹽。」
杜昌明是戶部尚書,而鹽的生意都是朝廷控制的,朝廷賣鹽的錢,自然都進了戶部的口袋。
杜昌明繼續道:
「若蕭將軍並沒有將石鹽提煉成鹽賣,而只是賣石鹽的石頭,那豈不是就如賣海水一般,都是沒有經過提煉的東西。
雖然我們禁私鹽,但是百姓若是賣海水,且有人願意買,那我們也不能將賣海水的人抓起來吧?」
杜昌明這話一出,頓時將眾人的思路給帶偏了。
同樣是製鹽,石鹽是石頭,海水是水,石鹽和海水好像確實能算作相同的東西。
況且杜昌明是戶部尚書,他本身就負責大雍的鹽鐵。
連戶部尚書都說賣石鹽等於賣海水,不算販賣私鹽了。
其他人也沒找到反駁的點。
而且承安帝也證實,蕭謹行賣的就是石鹽,而不是鹽。
至於是石鹽還是鹽,其實承安帝也不清楚,因為蕭謹行信里根本沒說。只說找到了有鹹味的石頭,看著像是石鹽,然後忽悠烏思和瓦耶的人用糧食換這種石鹽。
現在承安帝說賣的就是石頭,戶部尚書也說石頭不算販鹽,另有右相一黨,也紛紛站出來幫著說話,於是其他人只好放棄。
關於對西州軍的獎賞,承安帝並沒有在早朝的時候宣布,於是散朝之後,承安帝單獨留了蕭蕪。
承安帝知道朝廷各處都有問題,就比如今日兵部欺上瞞下這件事,他想做一個明君,但是總有手遮住他的眼睛,讓他看不清楚下面發生的那些腌臢事。
因為西州軍的事,君臣兩人在書房裡好一通互訴衷腸。
承安帝抱著蕭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們為何會被逼成這樣,還不是因為朕!是朕沒管好,是朕對不住那些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