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著一張臉,抿唇盯著一尺外的雲舒,澀著嗓子說道:「你若是不要,便扔了。」
說著便接過雲舒手中的匣子,撩起一邊的車窗簾,作勢就要扔出去。
「等等,」雲舒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將其攔了下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就要扔了?若真到了窮困潦倒的地步,這支簪子還能換不少銀子度日呢。」
蕭謹行不明白,明明在說送禮物的事,到了雲舒這,怎麼就到了窮困潦倒的話題上。
雲舒還欲再說,卻見蕭謹行側頭盯著自己的眼睛有些泛紅,向來涼薄的眸子中,竟然藏了幾分委屈。
雲舒:「……」
怎麼這般可憐
況且他也是好心啊。
蕭謹行的祖父幾年前已經去世,那時候他的父親蕭蕪還回鄉守孝了一年。後來因為爆出了科場舞弊案,本該守孝三年的蕭蕪,被承安帝奪情,讓其回京調查舞弊案。
這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蕭蕪還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當年這事鬧得很大,雲舒也是知曉一些的。
所以這塊及冠禮的璞玉,可能是蕭謹行的祖父在生前送他的最後一份禮物。
正是因為此,雲舒才覺得這玉對蕭謹行來說意義不凡,他不好奪人所好。
但現在蕭謹行見他不收,寧願要扔了毀了,也不收回,雲舒只好趕緊改口道:「行行行,我收下,我收下還不行嗎?」
說著就從蕭謹行的手中接回木匣,將裡面的玉簪拿出來,徑直戴到頭上,晃了下腦袋,問道:
「好不好看?」
蕭謹行的眼眶還有些微紅,但已經從失落大狗恢復了,他放下手中的車窗簾,矜持地點了點頭。
雲舒悄悄吁了口氣,在心裡吐槽道:哄人可真難,哄鬧彆扭的男人更難。
既然他已經收了蕭謹行的禮物,自然也該回禮。於是想了想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給對方。
「呃,這是回禮。」
只是他這樣的回禮屬實有些敷衍,所以雲舒點了下頭,加碼道:「這是我令盛光他們軍器局特製的,目前僅此一件。」
因為是第一版的樣品,所以只有一把。雲舒覺得不錯,就留下了。所以他這話,也不算說謊。
蕭謹行壓住眼裡的欣喜,將匕首接了過來,抿了下唇角,道:「謝謝。」
雲舒見他將匕首收入懷中,算是交換禮物完畢,頓時鬆了口氣,重新坐正了身子。
馬車晃晃悠悠繼續前行。
剛剛路邊的百姓,頓時拉住自己的同伴,咬著耳朵興奮道:「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
同伴不明所以道:「看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