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又見約書亞牧師遲遲沒有說話,就以為他還在生氣,連忙拉住約書亞牧師的袖子,替喬里哥哥說話:「老師,你不要生氣了,喬里哥哥和艾伯特也是怕到時候紙張做不成功,讓你白白高興一場……」
肯特巴拉巴拉地替喬里說了一大段好話,約書亞牧師都沒什麼反應,他兩隻手緊緊攥在那兩疊黃色草紙上,底下的手指微微有些發抖,腦子一會兒想著喬里剛剛說的:「這是用麥秸和亞麻邊角料造出來的草紙……比不上羊皮紙細膩好寫,但是也能拿來書寫記錄東西……」
腦袋話音一轉,就是艾伯特說的話語:「牧師……現在我們已經把草紙弄出來了,還做了很多新紙張出來,以後我們用它們來書寫就不需要像省著用羊皮紙一樣……我想寫問問問主教大人,問他教會的老爺們需不需要這種新紙張來記錄典籍和稅務信息……」
麥秸、草紙、寫信、記錄典籍……不需要省著點用羊皮紙了……跟肯特這樣的稚嫩教士所注意到的重點不同,其實約書亞壓根沒有在意喬里和艾伯特瞞著他造出草紙的事情,更不可能對此感到生氣。
他相信,只要是一個頭腦清醒的牧師都絕對不會在這個事情上怪罪造出這種新式草紙的大功臣。
相反地,約書亞遲遲不說話,只是因為太震驚太激動了,這可是完全只使用麥秸、亞麻草碎和乾草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就能造出來的草紙,雖然還比不上羊皮卷好用,但是它的優點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材料便宜,但是成品稀有!
聯想到喬里只用蠶豆釀曬出來的豆瓣醬,在這短短半年裡給自己帶來的收益,現在換了成本更便宜,稀有度更高的草紙又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影響和收益?
哪怕因為造草紙的過程有艾伯特這個蓋亞主教的「自己人」參與,導致草紙的事情不可能不讓教會插手,甚至自己在造紙產業上面可能還無法掌握主動權,但不管怎麼說,屬於自己和喬里的那一份利益也絕對是少不了的。
思緒回轉,約書亞牧師把目光從手上的草紙上,轉到喬里、艾伯特和肯特的臉上,他在心裡深呼吸,然後扯了扯嘴角對他們微微一笑,「我當然沒有生氣,喬里和艾伯特能弄出這樣好用的新紙張,對我們、對教堂、甚至對教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我怎麼可能生氣他們的隱瞞。」
聽到這里,肯特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艾伯特也鬆了口氣,喬里的神情也輕鬆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約書亞牧師忽然說道:「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去草藥地看看了吧?不知道那些草藥長得怎麼樣了,不如我們現在一起過去看看,順便也看看這些草紙是怎麼造出來的?」
……
20分鐘後,大荒地的四個白灰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