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道德上依舊站不住腳,他有些高興,又有些後悔。
怎麼辦,這個姑娘這麼好,長此以往,他會淪陷的吧?
可是……可是他們一定不會答應的。
他們……他們寧可殺了她也不會讓他離婚再娶的。
他們……他們……
龔軻忽然把手裡的缽仔糕扔了,像是觸電似的站了起來。
罪過罪過,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放縱內心的欲望,他怎麼可以因為一口甜食就產生那樣的念頭?
他有罪,他是個沒有良心的人,他是個沒出息的人。
他爸媽辛苦培養他,他媳婦十八歲就嫁了他,他不能辜負他們。
他不能,不能的!
他趕緊轉過身去,拍了怕自己的臉頰。
轉過身來時,他低著頭,盯著地上的紅豆缽仔糕,走過去狠狠踩了兩腳。
踩完又後悔了,拿了張草紙在手裡,蹲在地上把踩成爛糊糊的缽仔糕抓了起來,包好,小心翼翼地收到垃圾桶里。
然後推開了門,去了外間,生煤球爐子去了。
韋昊被他忽然之間的轉變搞得摸不著頭腦。
她很生氣,那麼好的紅豆缽仔糕哎,她都沒捨得吃。
他居然就這麼踩掉扔了。
她跟出來,發現他低著頭不說話,煙燻火燎的,躲在白煙後面抹眼淚。
韋昊的火,一下就發不出來了。
她走過去,把後窗開開通風,隨後一言不發,默默回裡屋吃東西去了。
不一會龔軻進來拿鍋和掛麵,韋昊卻叫住了他:「別忙了,來吃啊,真的很好吃的。」
龔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在猶豫,不過是吃口東西,卻擺出一副上刑場的表情來。
韋昊看不慣他這扭曲的性子,乾脆起身,拿出一個全新的:「剛剛那個紅豆的我咬過一口,是我考慮不周,我怎麼好讓你吃我的口水呢。這個我沒動,你看,完整的,給。」
「我不是那個意思。」龔軻終於說話了。
韋昊不管這些,只管把他手裡的鍋和面拿走放回原處,隨後掰開他的手心,把竹籤兒塞進去讓他握好:「快吃,路上耽擱了幾個小時,再不吃就壞了。不能浪費知道嗎?」
對,不能浪費。
他從小就被教育,不能浪費。
韋昊無心的一句話,終於讓他找到了給自己脫罪的理由。
他吃這個,不是為了放縱內心的渴望,而是為了不浪費糧食。
他沒錯。
他可以吃的!
他終於露出一絲笑容,站在那裡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韋昊走過來,把他拉到床前坐下:「吃吧,別浪費,就當是幫我的忙。」
逆來順受的男人,這次終於沒再別彆扭扭的。
雖然依舊是小心翼翼地在吃,但他這回吃得不那麼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