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婦產醫院,短短的一個月實習,就讓白歌成了一個霜打過後的茄子,再也提不起精氣神了。
午飯時分,她像個麻木的幽靈,行走在依然熱鬧擁擠的走廊上,不知道自己來婦產科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幫助那些產婦嗎?
可是,誰能保證生完孩子之後,等待她們的不是生不如死的煉獄呢。
誰能保證,他們這些致力於救死扶傷的醫生,到最後不是在徒勞無功呢。
誰也不能保證。
她瞬間失去了追求,失去了目標,失去了自己作為一個醫學生堅持和努力的動力。
她下意識走到了霍恬恬的休息室,自己拉了個凳子坐下,趴在霍恬恬面前哭了起來:「為什麼,學姐你告訴我,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你難道才知道這個社會是這樣的嗎?」霍恬恬知道她在問什麼。
白歌不是第一個被婦產科的真實人間所刺激到的醫學生,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霍恬恬能做的,只有開導她們。
不過她的開導,並不是溫言細語,也不是給她們一個虛假的幻覺,而是教會她們直面血淋淋的現實,在這一片荊棘之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路,綻放屬於自己的色彩。
她看著眼泡哭腫的白歌,笑得無奈:「並不是每一株植物都會開花,也不是每一朵花都會結果。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必須以這個社會的要求來犧牲自己,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必須生兒育女才算是個女人。可是,這個社會的規則就是這樣的,他們要求女人必須這樣,必須那樣,但是他們從來不會這樣要求他們自己。他們授予了他們凌駕於女人之上的特權,一旦女人稍加反抗,他們就會扔下各種各樣的枷鎖,把女人打進十八層地獄。在我們沒有能力改變的時候,最好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免得太過標新立異,被人拿去當槍使。」
「學姐,學醫救不了女人。我不要做醫生了。」白歌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她的眼裡有光,她看著窗外天空翱翔的白鴿,雙拳緊握,做出了一個特別了不起的決定:「但是我會好好畢業,拿到畢業證,這是我付出辛苦換來的,是我應得的。有了這張畢業證,今後不管在任何崗位,我都有脫穎而出的先決條件。學姐,我要去從政了,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站在一個足以改變規則的位置,我可以真的救救那些可憐的女人。」
白歌的決心是那麼的擲地有聲,她在這間小小的休息室里,就這麼做出了改變自己一生的決定。
霍恬恬笑著看向這個即將畢業的女生:「好,我等著,我會在電視上看著你,加油。」
時間很快,家裡的海南藍仙鶲長大了,身上灰撲撲的羽毛褪去,換上了一件油亮亮的藍色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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