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這冰驄,宮裡每天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卻還是一身腱子肉;桓成帝見了,心裡覺得這冰驄通人性、有大志,知道自己不能吃得和宮內平庸的玩賞馬一樣,失了血性。
「那些個皇親國戚,一個個坐在自己已經失了血性的玩賞馬上,卻聽得耳畔飛塵走沙,是足尖踏地。白衣勝雪,衣角掠過在場另一匹好馬的馬鞍,眾人猛然驚呼——」
相傳,那是李淮衣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這個侄子。秋狩場上,李玄晏飛身上馬。捲起沙塵的少年身姿,躍入了三十來歲的守衛軍將領眼中。
正史所證實的僅是,十九歲的桓成帝身騎宿州名馬「冰驄」,只發了一箭,便穿過了山鹿的喉管。
至此,四皇子橫空出世,初為剡人所知。幾日後,年少的帝王進入北疆,隨鎮北守衛軍而戍。
然而那場秋狩,在桓成帝耀眼的一生中,只是一個絢麗的開始。
只是桓成帝勵精圖治,膝下卻並無子嗣,後宮也沒有得寵的嬪妃。坊間甚至有謠傳,說是帝王好男風。
謠言最後甚至傳進了帝王本人的耳中,在《桓成帝起居注》里,亦對此事有所提及,言說桓成帝「面色如故」,毫不在意的模樣。野史卻對這段有所爭議,書頁之中,相較正史而言,多記載了一句帝王的話語:
「君棄我久矣,我又何如哉?」
你離開我已經很久了,我又能怎麼樣呢?
帝王立在飛檐下,手握金樽,聲色淡淡。身後的史官悚然,立即躬身,不敢多言。鉛灰的天幕,連綿的雨點終於墜到眼前,順著琉璃瓦淌下,像一串斷了線的寶珠。輕雷聲動,一綹雪色隨盛夏的雨風飄拂,闖進史官眸底。原來倏忽十載,少年白首。
《起居注》自然是不認帳的,後人也只有猜想了。
桓成帝口中的「你」,某個並未在史書上留名的人。他或她是眉目款款,是溫香軟玉?
舉目是茫茫雪原,遠處拱起連綿的山脊,輪廓洇在白色中,看得隱隱約約。
「這破路,荒涼!」
馬幫里的一個精壯漢子,搖了搖頭,泄憤似的,抬手給自己的馬來了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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