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撫被割了舌頭,不知是不是受了驚嚇,字也寫不出來了,只拿出一封和解書來,咿咿呀呀的跟知縣比劃,但比劃了半天,也沒人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這和解書上面的內容自是沒什麼問題,范成舉卻直覺葉安年這個做郎中的夫君,身上疑點重多。
畢竟許家雖然樹敵不少,但在安興縣已經深根蒂固,沒有人敢招惹,而近期和許家有過節的就只有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葉老闆。
聯想之前由葉安松一案牽扯出後背的貪官房金元,最後擺平這事的,可就是葉安年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夫君。
「我知道了。」范成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他心裡其實是不想查的,許老爺許修繕是出了名的奸商,房金元未被撤職之前,兩人官商勾結,壓榨民脂民膏,撈了不少油水,許家在安興縣那都是橫著走,霸主一樣的存在。
再加上許修繕的獨子許撫又是出了名的紈絝惡霸,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仗著許家背後有房金元撐腰,做了不少惡。就連許府里的下人,出門那都是鼻孔朝天,見了普通百姓都敢欺壓。
可他身為主簿,就是要完成知縣交給他的任務,為百姓撐腰,執掌公平,雖然這許家幾乎沒有什麼好人,但如今許府慘遭滅門,他也不得不查。
「范主簿,」葉安年突然道,「你可知那些被殺之人,致命傷如何?是何兇器所殺?」
「葉掌柜問這個做什麼?」范成舉警惕起來。
「哦,我沒別的意思,就想著若有其他線索,或許可以幫著范主簿一起推斷推斷。」
見葉安年神色坦然,范成舉心裡的疑慮才消減了一些,道:「那些人,都死的很乾淨。」
葉安年起初沒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聽范成舉道:「他們都只在脖子上有一道細小的十字形傷口,沒有任何的血跡噴濺,死的乾淨利落。」
「傷口處,像是被鋒利的東西割傷的,傷口很深,有被冰凍住的痕跡,沒有一滴血濺出,就是因為都被凍住了。」
他的話說完,葉安年皺起了眉:「這樣看來,許家怕是惹到了什麼高手,這種程度的致命傷,應該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是啊。」范成舉嘆了口氣,「一般人怕是做不到,一夜之間殺了一百多人,沒有一滴血,也沒聽見一聲呼救,那街上的打更人愣是連一點異常的響動都沒聽見。」
順著葉安年的思路說完,范成舉愣了下,是啊,或許真是他想錯了。
江竹一個斯文清瘦的鄉村郎中,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上次能夠扳倒房金元,也是因為他給那姚知府看過病,有些交情而已,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那好,」范成舉起身告辭,「我一會兒還要過去周家一趟,就不打擾葉掌柜了。」
葉安年也跟著起身:「范主簿慢走。」
送走了范成舉,葉安年就去了木坊,下午本想教幾個木工做做木雕,卻不想,那個帶著夫君一起的木工張六卻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