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頭拉著葉安年在自己的攤子上坐下來,讓他伸出左手,先是給他看了看手相,又拿出幾枚銅錢,在支起的小桌板上擺弄起來。
「陳老,卦象如何?」
片刻後,葉安年問道。
陳老頭摩挲著下巴,看著桌上的卦象皺起眉頭:「年哥兒,要我說,你還是別去。」
「去,我是一定會去的。」葉安年眼神堅定的看著他,「陳老,您就別勸我了。」
「唉,」陳老頭嘆了口氣,「這卦象凶中帶吉,你這一路上恐怕不會順利啊。」
葉安年卻道:「沒事,路上坎坷我不怕,只要能找到他就好。」
「那你出了鎮子,別走官道,也別走野路,穿村子、鎮子的走,路上若是有人讓你改道,你也不要聽信他的,一直往你要去的地方去,就成了。」
陳老頭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叮囑:「年哥兒,你可記住了。」
「嗯,」葉安年點點頭,「您放心,我記下了。」
「唉,去吧去吧。」陳老頭擺擺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等我們回來,找您下棋。」葉安年道。
「好。」陳老頭總算是有了點笑模樣,「老頭子我等著你們。」
重新回到車上,張路擔憂的問他是何事,葉安年沒說陳老頭的卦象,只道:「老人家見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有點捨不得,來告個別。」
「哦,」張路不疑有他,一揚手裡的馬鞭,「那東家,咱們可就走了。」
「嗯。」葉安年點點頭。
隨著「啪」的一聲鞭響,馬車又重新走了起來,這一次,沒有人再來攔車了。
葉安年坐在車裡,長舒了口氣,從隨身帶的包袱里翻出一盒抹臉的胭脂水粉,對著一面小銅鏡把自己眼尾的那枚孕痣遮了去。
張路的孕痣不在臉上,平時穿了衣裳就能遮起來,倒是無大礙。
其實文恆和文老爺都打算撥幾個家丁跟著的,畢竟葉安年和張路都是哥兒,就這麼上路,實在是讓人不放心。
但葉安年思慮一番,還是拒絕了。
一來,一堆人跟著,前呼後擁的反而太過顯眼;二來,他也有些心急,想輕裝上陣,快點趕到京都。
他和張路都沒穿太好的衣裳,馬車也是比較簡樸的那種,一看就是普通的,沒什麼錢的人家。
至於他這張生的出眾的臉,也用水粉塗黑了一個度,又貼了假鬍子在嘴上,看起來,一下子就長了十多歲,成了絕對安全的長相。
葉安年謹記陳老頭的話,二人在外就扮做是外出做生意的小商販,沒走官道,也不行野路,就挨個村子、鎮子的穿過去,一路往北。
好在,張路之前經常跟著文老爺外出,即便是不走官道也沒有迷路或走錯。
兩人白天趕路,晚上就找小鎮的客棧,或是村裡的農家借宿休息,一連四五日都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