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噫?你们认识?”惠卿问。

“见过一面。”安若答“我不知道费先生是我们的客人。”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到这来。”希文说,依然不眨一眼地看着她。“我淋湿了,尹小姐好意请师傅帮我弄干西装。”

“哦,我去看看。”安若返身飘然下楼。

“费先生,请坐啊,不要客气。”尹惠卿招呼著他,自己也在另一张沙发坐下。

“牧小姐是你的同事?”他以随意的口吻问,一面啜饮香味醇雅的伯爵茶。

“对。不过她上的是parttime,而且时间不一定。”

“parttime?”希文维持闲聊的口吻。“她还在念书吗?”

“哦,不是的。安若在‘莱茵酒店’上班。她来这工作的时间要和她在酒店的早晚班配合。费先生对我们这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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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希文微笑。“你们的老板作风相当新颖。李梵小姐几时会在?我很想拜会拜会她,向她请教她的设计理念。”

“李小姐从没来过店里。”

希文头一偏。“从没来过?”

“就算来过,我也没见到。”想了一下,她笑着说“说来奇怪,我一直都没见过李小姐。”

这下希文被勾起的不止是好奇了。“哦?”他举杯至唇边,仅微扬的唇角露出淡淡兴味。

“我在报上看到征人启事,就寄了份履历表。后来接到李小姐电话,她就在电话里问了我一些问题,就决定录用我了。”

“听起来很不寻常。”希文沉吟道。

“是啊,最初我也有同感。您也看过了。店里楼上楼下,从首饰到服饰,无一不贵重,她竟把如此一个店交给个面都没见过的人管理。不过,”她耸耸肩“这种情况下,怀疑她便等于怀疑自己的人格,和独当一面的能力。从另一方面看,我因此十分佩服李小姐用人的胆识。”她说著兀自笑了。“虽然这么说似乎有点藉表他人抬举自己。”

“我想换作是我,仅跟你谈话,也感觉得出你是个可托付重任的人。”他并非虚言恭维。

“哦,谢谢您这么说。”她侧身听楼下传来的风铃叮当声。“有客人来了。安若才来两天,还不大熟悉,我下去看看,您请坐一会儿。”

“你忙,尹小姐,不用客气。”

她走到楼梯边,扭头告诉他“您不用担心有客人会上来,费先生。通常要看模特儿试装,要先和我们预约,另作安排。”

她这是教他安心,不会有其他人上来看见他的窘状,同时也顺便提供说明店里的规定。很细心周到的女子,希文想。

他希望牧安若会再上来。她为何需要如此身兼二职?但,当然,他想知道的关于她的事不止这个。至少他现在知道她的名字了。

安若原不想再上楼的,她不应该这么快又和他见面。她可以让他看见她,让他来见她──在她设定的时间、地点和范围内。但太多的面对面接触,对她不利。

例如现在,她多此一举的找了个借口让自己上去见他。

“你的西装,费先生。”安若双手奉上。他站在那,等著她似的。她心中立即升起警觉。“这块衣料出货极少,总共只做了六套,手工出自好手。你真是好品味。”

“你的眼力和资讯更高一筹。”他语气透著十分的佩服。“你怎么知道这块布料只做了六套?”

“对服装有兴趣,所以喜欢熟阅各国服装资讯而已。”她谦虚地微笑。“要和费先生比,差得远了。”

他的半边眉挑得老高“你知道我?”他确是时装界名人,希文有这点自知却并不自傲或自大。他也知他并非红得家喻户晓。不过这句近似仰慕的话出自她口里,他竟觉有些受宠若惊。

“服装杂志上常有你的大名,要不知道还不太容易呢!”她不卑不亢地捧他。“不过是惠卿告诉我,我才敢确定就是费希文先生你本人大驾光临。”

“起码你没有像尹小姐一口一声‘您’。”他玩笑道“否则我回去得要照镜子检查我是否突然生了白发了。”

“不过在我们面前,你的确是时装界前辈了。”她指指一扇六角形玻璃。“你请更衣吧。我下去帮忙。”

不等希文回话,她走了。他很快穿回被以高职业水准方式熨干的西装,匆匆回到楼下,却只见到尹惠卿一人在招呼两位贵妇打扮的女人。她向客人低语几句,随即朝他走来。

“费先生,我们师傅没弄坏您的衣服吧?”

“你太客气了。”他拉拉西装领子。“像新的一样。”

“那就好。这位师傅可是李小姐高薪从义大利聘来的呢!”

希文左看右看,又不便启齿问为何不见牧安若,只有再次谢谢尹惠卿,让她回去继续忙她的。他走出店门,雨不知几时停了,路面浮上阳光的热气,竟若方才一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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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曾来过般。

尹惠卿说的牧安若上班的“莱茵酒店”就在希文的办公大楼对面。他考虑进去找她,然而一则不知她在哪个部门,同时如此似乎唐突贸然,只好怅怅回办公室。

一路上,他想着,他是怎么了?牧安若究竟什么地方吸引得他行为完全失了常?

这已经是她的第四杯了。虽然有苏打水冲淡了伏特加的烈气,如此喝法,喝多了还是要醉的。

安若啜一口她的松子莱姆,不动声色地继续看她的书。蓝(王玉)几次隔著杯子偷觑她,她都装没看见。

饭店附设在顶楼的“音乐走廊”原来是个钢琴酒吧,因管理经营不善,营收帐上一直是赤字。新管理者一接手,立即下令拆了酒吧,改为由d.j.现场播放音乐,并接受客人点曲。调酒员随时为客人做出各种风味独特的鸡尾酒。吧台上每天免费供应至少五种口味不同的法式精致小点,以供客人佐配美酒。客人可在室内浅酌或畅饮,聆赏喜爱的音乐,亦可至新打通的露天阳台,坐立随意,在时季花香氛围中,酌酒观星赏月。

顶楼营业方式改变后,夜夜满座,但白天这里通常没有人上来。而不论改善前后,蓝(王玉)都没有到楼上来过。饭店其他部门她也没去过,她唯一来到饭店会待的地方,只有她的办公室。

蓝嘉修,蓝氏企业的继承人,若是个傀儡,则蓝(王玉)便是个布偶。表面上她是许多同性艳羡的富家千金,才二十六岁,已拥有蓝氏总公司副总,及蓝氏相关企业“莱茵酒店”总经理的名衔。

她拥有的也只是头衔而已,对于如何经营管理她不懂也没有兴趣。但是她不敢表示任何意见违逆她爷爷。至于她父亲,蓝(王玉)苦涩地想,他是泥菩萨过江,能自保就不错了。人人都以为她这蓝家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必然极尽娇宠。实际上,从她出生,蓝嘉修知道是个女儿,就不曾多看过她一眼。

尽管爷爷万分无奈地要她加入蓝氏企业,学著管事,女人在蓝家的地位仍是堪堪可怜的。奶奶和蓝(王玉)的妈妈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蓝(王玉)只是被容许出来抛头露面,对她,若和奶奶、妈妈这两只笼中鸟相比,或是幸运的。但至少她们有她们的位置和生存空间,蓝(王玉)则活在夹缝里。生为女儿身,却被当个男子期望,又同时要她做个和蓝家另两名女性一般的女人──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而她两者都不行,做不到也做不好。

蓝(王玉)没料到楼上会有人。也许是住客。倒也无妨,总比在别处,教熟人看见的好。话传出去,不会是“蓝(王玉)一个人在喝闷酒”会是“蓝季卿的孙女”或“蓝嘉修的女儿”前者成分最大。

就是这样。蓝(王玉)站起来,走到酒吧后面,自个儿又去倒酒。她永远不是她自己,只是一个巨大姓氏中的附属品,形状且得由得人拿捏。

安若也没料到会在这遇到蓝(王玉)。她在报纸、杂志上看到过蓝(王玉)的照片。很年轻,气质高雅,端庄美丽。良好的教养在她全身穿得明明白白,一如一看即知是出身于养尊处优的环境。

看着她的照片,想着她的出身背景,安若恨过她。不是针对蓝(王玉)本人,但就是恨。

蓝(王玉)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她的出生,是来自牺牲了安若的出生和她母亲的性命。当蓝(王玉)享受著被娇宠的童年,蓝(王玉)的妈妈过著少奶奶的优裕日子,安若却和妈妈每天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受尽凌虐摧残。

安若小时候始终不明白她父亲为什么那么恨她,视她为眼中钉,视她母亲为肉脔。直到她八岁那年,她母亲再也忍不住了──或者她自知来日已无多,再无法保护她的女儿──才向安若透露她的真正身世。

?他不是你爸爸。这个禽兽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万一万一妈不在了,千万别留在这畜生身边,去找你爸爸,你的亲生父亲他嫌弃我,可是你毕竟是他骨肉,他不能不认你蓝氏在台北很有名你若去了,记得找蓝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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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先找他?

安若没有机会去找他。她被残暴地强暴之后便昏迷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她是在教堂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记得任何事,不知道自己是谁。多半她的遍体鳞伤吓著了牧师夫妇,他们担心无情残暴地伤害那个年幼的小女孩的人发现她,会把她带回去。他们不动声色地把安若藏在教堂里,照顾她,为她疗伤。未几,牧师被调回国,他们便带了她同行。

牧师夫妇过世后,她被安排住进寄养之家。漂泊无依,受尽歧视和欺凌的这笔帐,她全记在蓝家头上。记在那个骗了她母亲,对她母亲始乱终弃的男人身上。

狄兰德先生因偶然的机缘收养了她,带她回英国后,安若隔了好一段日子,才消除了对“外国人”的敌意,再度开始信任。然而只限于给予她无尽的爱与包容的养父母。

五年前,她的养父狄兰德先生病逝,虽然他还有个妻子,他把一半的财产留给了安若。她用它开始进行她在心中筹画多年的报复计画。

她一直在密切注意有关蓝氏的新闻,搜集所有和蓝氏企业相关的资料。费希文是其中之一。

他和蓝家关系匪浅。众所皆知,蓝季卿早将他视之为准孙婿。这是他成为安若预布的棋子之一的原因。她没有预料到的,是他对她的影响力。

当她和他终于正面相对,将他看了个仔细,她发现她面对的是一张智慧的脸。一张线条漂亮而有力的轮廓。颊瘦削,鼻子是东方人少有的笔挺。眼睛是他五官中最突出的部分,因为它隐藏著所有情绪。即使在他盯著她看时,它透露出来的,也只有冷和锐利所组合的透彻,仿佛世上无人无事能逃过那双眼睛。

安若稍后才意会自己有双一样的眼睛;当她回到住处,坐在镜前,想到他,结果在镜中看到一双一般地冷,一般地固守,旗鼓相当的锐利的眼睛。他们都企图看透对方,都不让对方的目光闯入自己的私人领域。然而光是无孔不入的。

他是安若生平遇到的第一个对手。第一个使她有如跳舞时一不小心踩错舞步,结果踩到自己的脚的男人。

正如此刻她无巧不巧地和蓝(王玉)都来到这──又一个她没打算太快见面的人。安若发觉她并不是以看同父异母妹妹的立场在观察蓝(王玉)。在她眼中的洋娃娃似的蓝(王玉),是费希文的女朋友。

在她脑子里转动的,不是蓝(王玉)和蓝嘉修抛弃安若的母亲所娶的女人,而是蓝(王玉)和费希文的关系有多亲,多近,及她那充满女性动人韵味的柔美。安若发觉她在拿蓝(王玉)和自己做比较。无疑地,仅从外表看,她们便有天壤之别。蓝(王玉)若一汪柔水,安若冷硬如钢。

男人会想将蓝(王玉)这样的女人拥在怀中呵护,安若这般典型,只能远观或高瞻,不能近身。她在成长岁月中刻意将自己塑造成如此,为什么此时她竟羡慕,甚至有些嫉妒眼前仿佛要拿酒精将自己淹死的柔弱无助的蓝(王玉)?

气著自己,安若合上书,站起来正要走开,又到吧台后面去倒酒的蓝(王玉)却打翻了酒瓶,杯子也掉下来摔破了。这本来没什么,安若可以迳自走开,碎片蓝(王玉)可自己收拾或叫人来做。

但蓝(王玉)忽然哭了起来,安若还是可以不理她。她和她母亲常母女皆一身伤地抱头痛哭时,蓝嘉修在何处?

“怎么了?”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转身,安若发觉她已来到蓝(王玉)身旁。

蓝(王玉)抬起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打破了。”她指著地上的碎玻璃。

这一刻,安若看见的是童年的自己,做错了事,惊惶恐惧地等著受罚。

“没关系,一个杯子而已。”娇小的蓝(王玉)就像个无助的小女孩。安若心口揪著,那痛是来自遥远的记忆深处。

“有关系,我打破了。”蓝(王玉)抽泣道“打破了。”

她有些醉了。她的眼神蒙?,双颊舵红,脆弱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楚楚可人。安若将她拉出吧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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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来,你坐下。”

然后安若去给她倒了杯水,放进她颤抖的手里。她捧著,恳求地看着安若。

“别告诉我爷爷。”

安若皱皱眉,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说你打破了杯子?”

“别告诉他我喝酒,还有打破杯子,打翻酒瓶。”

安若端量著她。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怕蓝季卿怕成这样?

“我不认识你爷爷。”安若说。

“哦。”蓝(王玉)放了心,正要喝水,想起什么,又看着她。“你是谁?”

“牧安若。”

“哦。”顿一下,她又问“你不认识我对不对?”口气几乎是充满希望的。

“对。”安若顺著她。“我不认识你。”

泪还在眼眶里闪著,她的表情松弛了。“我叫蓝(王玉)。”

安若点点头。“喝点水吧,你喝太多酒了。”

她顺从地把杯子举到唇边,优雅地喝了两口,眼睛一直看着安若。“你好漂亮。”

她的赞美很由衷,安若因而颇意外。蓝(王玉)自己是个外表相当迷人的女人,但她似乎并不自知。

“谢谢。”安若淡淡说。她并不想关心她,可是她还是问了“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

“心里好烦。”蓝(王玉)用双手握著杯子。“我没有朋友。”她苦涩地牵牵嘴角。“唯一一个能和我说话的人离开我了。”

谁?费希文吗?泪水又滚落她脸颊,安若于是站起来。

“你要走了吗?”蓝(王玉)立刻急切地问。

安若只是去吧台拿餐巾纸来给她擦眼泪。“没有。”

她不想做她的朋友,但是安若坐了回去,因为她明显地需要有个人陪伴。或许她是陌生人,因而向她倾吐较不用戒防。安若不介意当这个陌生人。

“谢谢你。”蓝(王玉)接过纸巾,轻按掉烦上的泪痕,难为情地低语。

“好些了吗?”安若柔和地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神色苦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若不语,心底有种她从来不要它存在的感情在蠢蠢欲动,她不去想它或分析它。

蓝(王玉)需要帮忙,而她,一个蓝家不知道存在的私生女──知道的唯一一人不会肯承认──,正好在旁边。多么方便,多么讽刺。

“爷爷逼我结婚。”蓝(王玉)开始说著,半自语地“他关心的不是我的终身,他要我赶快结婚,最好是招赘,并且马上替蓝家生个真正的继承人,否则蓝家到这一代就要绝后了。”

她举起杯子喝完剩下的半杯水,转头看着吧台。

“我再给你倒一杯。”安若伸手拿她的空杯。

“我要喝酒。”她央道。

不关她的事,她烂醉如泥或变成酒鬼都不关她的事。但安若听见自己坚决地说。“不行。”

“一杯就好。”蓝(王玉)求著。

“你今天已经喝太多了。”安若还是给她倒回来一杯矿泉水。“现在才下午不到四点。你要真醉了,难道在这喝一晚不回家吗?”她谴责的口气十分温和。

“嗯,”蓝(王玉)接过杯子,握著。“我晚上还要去宴会厅接待贵客。我不想去。”

安若知道今晚的晚宴。“喝些水,坐一会儿,让脑子清醒一点,待会儿再说。”

“我不想清醒。”泪水又回到她愁郁的眸中。“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不要清醒地去想那些事。”

“酒醒之后,不管什么事,你还是要去面对。”安若对她说。“有困难,想办法解决。喝酒徒然伤害自己。”

“没有用的,”蓝(王玉)悲惨地摇头。“除非我遵照爷爷的意思,结婚。没有其他解决方法。”

为什么这事对她如此困难?费希文不愿娶她吗?

“结婚有这么可怕吗?”安若问。

“对我而言,是的。”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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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涩涩一笑。“何况,现在什么时代?谁愿意被招赘?”

“难说。”费希文不会愿意,安若说不出个道理,只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或许蓝(王玉)因此而苦恼。“有钱可使鬼推磨,不是吗?”

蓝(王玉)没注意她的讽刺,忧愁地聚著细致的眉。“金钱是可以奴役人的意志,但有些人却生不由己。”

同病相怜的感觉从何而来?安若摇摇头。她们是完全不同的,若说有何共同点,不过就是安若不幸地体内也有部分蓝家的血液。幸运的是她自己是唯一知道的人。

“很抱歉,你的困难,我帮不上忙。”安若站起来。

蓝(王玉)跟著很快站了起来。“我要怎么找你?”

安若一愣。“找我?”

“我”蓝(王玉)嗫嚅道“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安若犹豫了。这是不理智的,她的一切计画都只能在幕后进行,还不到和蓝家任何人面对的时候。

“你给我你的电话好了。”其实这是说说而已,安若随时可以找到蓝(王玉)。“我快搬家了,等安顿好,我跟你联络。”这倒是实话;关于搬家的部分。

“好。”蓝(王玉)立刻从皮包拿出纸笔。“这是几个可以联络到我的电话。”她歉然一笑。“对不起,我很少固定在一个地方”

“没关系。”安若接过来,看也没看便将便条纸对折“关于你婚姻的问题,建议你不妨找你男朋友谈谈,他若不肯入赘,说不定你们可以商量个折衷的办法。”

“我没有”她想说她没有男朋友,但安若的话点醒了她。蓝(王玉)打住,愁郁的眼底一亮。“谢谢你,牧小姐。”

“叫我安若好了。”安若脱口而出。

她作梦也没想到,她随口一个建议,不但将蓝(汀。譿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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