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一愣點頭就明白了,她猜到了:「來找小姐的?她可不在這兒。」
那是霎然掀起的恓惶落寞,叫他迷茫怔忪。
說來即使見到了人,他也不曉得從何開口這份叨擾的,只是繞了半個內環路,兜兜轉轉停到這裡來。
最後只將花交託過去,離開時,稱得上一步三回頭,夷由地還想問什麼,開口無聲。
李京肆鑽回車裡,卻半刻也不叫司機開走。
搖下窗,銜支煙,褭褭白霧浮出,散進驚起的那陣涼風裡。他是下意識學著什麼,兩指夾穩菸蒂,置出去,瞧著那簇火星子往下燒,成灰消弭。
是過去很久還是近在昨日,有人也這樣夾著煙,消磨時間,消磨煩心。他不再有時間印象,只是那一時刻,總覺得他偏頭就看見的,是那雙伸出窗外,纖細到仿佛融進風中就要被捲走的手。
有些畫面總經不起回憶,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也叫人再想起就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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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再忙過幾天到春節後,從老莊園聽說姜語早早出國,聽說她與人婚事提早。
那日晚上他回了景苑,在琴房憇眠整夜。
翌日晨時,來一人清掃,見著他恁大一坨如此違和地躺沙發里,還蓄了一地菸頭,驚一大跳叫出來。
李京肆被喊醒,睡一晚脖子疼到腰,好容易撐坐起來,把人叫到跟前,就問了句早餐弄好沒有。傭人連連點頭,問候兩句趕緊離開了。
李京肆自個兒打揉脖頸,酸痛緩下去些,終才起身,到鋼琴邊上適而停步。
沉默著,從大衣口袋裡撈出那兩顆糖,捂一晚上,彩色糖紙粘附硬糖上很緊,能瞧出是化黏了。
其實並沒有分別多麼多麼地久,他早先也是認為,何必難捨難分,離了便離了。可他又走過太過與她有關的地方,看過太多與她有關的東西。
他總要將心揪緊去等一等,看一看,想一想。
以至他記得初識,她曾塞進他嘴裡一顆難咽的酸棗,惡劣地說是她喜歡的,他也得喜歡。再後來,她放在他手裡兩顆糖,她不逼他吃酸,她說甜是不需要適應的,他再不會覺得難咽。
他為何總要因此而停下步伐呢?
那些無法表述的空寂與煩躁作何解釋?
而他又如何再捫心自問說,何必……何必。
心中悵然滋味肆涌,竟是紮根到心底的難以抽拔。李京肆只再嘆息,將兩顆糖置於琴蓋上,點上支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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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來約的飯局在三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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