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城謙虛求教:「請您明示。」
晏泊對她的不解風情投降,用最白話的語言坦承——
「我想你了。很想見你。」
紀雪城終於揚起一個笑,慷慨地張開雙臂,送給他滿懷的擁抱。
「你穿這麼少?」她上手才察覺,晏泊大衣底下能算得上厚實的,也只有一件高領的羊毛毛衣,而今晚的氣溫趨近零度。
晏泊回抱住她,試圖從圍巾上汲取一絲溫度,「沒辦法,大衣嘛。穿得太厚實,就,就……不好看了。」
紀雪城失聲而笑:「你這是專門穿搭打扮過來的?除了平安夜,我不記得今天還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這不特殊麼?」晏泊稍稍鬆開她,朝著酒店門口站著的幾個部門同事努努嘴,「作為你的家屬,給你撐撐場面。」
「……」紀雪城默然幾秒,「你有心了。」
兩人上車以後,晏泊唉聲嘆氣地打著方向盤道:「你們部門也太會安排了,今晚可是過節誒,這種難得的私人時間用來部門聚會,不人道。」
紀雪城倒是沒太在意:「我聽他們說,這個安排已經存續很久了,基本都定在每年的最後一個周五,只是今年恰好撞上聖誕節而已。」
汽車駛上高架橋。
早過了晚尖峰時間,路上的車輛卻不少,途徑一個商圈,更是差點出現堵車。紀雪城享受著車裡的陣陣暖風,凝望窗外一片紅色尾燈,感嘆道:「真是奇了。」
「奇什麼?」
「每天下班以後,我都累得不想多說一句話,更別說占用休息時間出門娛樂了。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精力充沛的人,寧願把在家休息的時間讓渡給出門。」
「我早就說了,在辦公室里久坐,無益於身心健康。你看,這就是典型表現。」
晏泊如同健身教練附體,「真心推薦你和我去幾次健身房。別不信,效果特別好,你以為會越練越累?錯,越練越精神!」
紀雪城收回目光,飽含疑惑不解地打量駕駛座上的人。
「你是不是和哪個健身房達成了業績合作?」
晏泊對她的臆測哭笑不得,趕忙替自己伸張清白:「當然沒有,你想什麼呢!我明明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哦?」
一個單音節的字,被她說得意味深長。
「而且——」
果然晏泊還有下文。
「我最近去小區的健身房,值班的工作人員看我刷卡時候顯示的名字,還問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來著……」
紀雪城終於明白,他原來這裡等著自己。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綠燈正好在他們前車開出以後切換了顏色,晏泊將車停下,自然而然道:「我說,是家屬關係。」
家屬。
多麼動聽的一個詞。
全無曖昧之意,很有正經嚴肅的色彩。
卻精準地概括了兩個個體之間的羈絆,從條理分明的法律,到柴米油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