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曉樂嫣喜歡自己,又最是心軟,對他的喜歡並不會這般容易消散。
至少在這份喜歡崩潰前,她不會背叛自己。
她不過是要他的態度。
自己可以給她一個態度,但她怎能動不動的就將此事掛在嘴邊?
這次是他做的太過,寒了她的心。
可自己這段時日亦是痛苦,日日夜夜不得安寢,送入宮的所有書信都石沉大海,一點消息探不出,叫他時常恐慌起來……
日後,他會彌補她的。
樂嫣卻只笑著搖頭,「你長輩同不同意該是你的事,與我何干?我如今說的是我的事兒。盧恆,這回你我都別再逃避了好麼?」
她邊說著邊重新動手,將他塞進衣襟里的書信拿出來。
「既然是給你的,你就別再什麼回府再看了。你如今就在這兒,在這兒給我看仔細。瞧這一條條一句句,哪裡說的不對?看仔細了就簽下……」
盧恆面容波瀾不驚,只是樂嫣重新將那封染了血的信塞回他手裡時,他微微一僵。
他上前握住樂嫣的手腕。
「鸞鸞……」
盧恆如是喚她。
他踩在那些碎瓷上,不顧身邊婢子的阻攔,一步步走近。
「我知你心中有氣,你先回侯府,你我都冷靜幾日。我不知你如此不喜歡玉珠,我亦是不知你那日如此委屈,我過幾日就送她離開,如何……」
樂嫣抬眸凝視起他的那雙眼眸。
那雙眸目光朗朗,泉水冷冷,仍是溫潤不改。
叫樂嫣險些恍惚起來,她不敢再看,她啞聲道:「遲了,已經遲了……」
「我…我後悔了……盧恆。」
「我日日都在後悔。」
「後悔當年遇見了你,後悔…後悔沒聽我娘的話。」
她一句接著一句,「我時常晚上睡不著,睜著眼睛想,若是當年聽我母親的話,她是不是最後那段時日能開心一點?她開心一點,是不是就能活得久一點……是不是身上的病痛就能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