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樂嫣渾身都軟了下來,腦中茫然一切不知從何處與珍娘解釋。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您……您不該問的,您問了,叫我如何自處?」
樂嫣蒼白著臉,以手掩面,「我本是決心要與盧恆和離的,可後來……後來又遇見了聖上——他……」
他不要臉。
說到此處,樂嫣嗡囔幾聲,簡直羞不成聲。
「我如今不敢了,還能怎麼敢?我也不知該怎麼辦……該何去何從……」
「聖上?!他是糊塗嗎?」珍娘聽這話,饒是早有心理準備,也是被驚駭的面上慘白,她幾乎是一屁股跌坐回了榻上,渾身上下,沒有哪根骨頭不軟。
「那日,那野男人是他?」
樂嫣含淚點頭。
「這怎麼能?這如何能?聖上當年我在興州時亦是見過的……當年聖上可是個好男兒,保家護國,身邊連女婢都沒有,如今怎麼這般……」
她囁嚅許久,眼中一酸。
這般昏庸了去?
不明白為何這等事兒都叫樂嫣遇上了。
果真是流年不利麼……
「珍娘,你身子好轉了就搬回王府去好好教養著他,我怕是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他只怕不會放我走,我便自己想法子走。」
珍娘很是驚駭:「你要往哪兒去?你自己一個人什麼事兒都沒經歷過,如何才能叫我放心?自然要我跟著你,他……那人能放過你麼……」
樂嫣說:「您放心,我旁處有莊子,有忠奴,會帶上金銀細軟。只是守意春瀾兩個我是一個都不敢帶了,公主府全是他的人,我只有來到這處,陪著您才敢說幾句實話……」
那個夢雖半道叫春生喚醒了,可樂嫣每每想起,仍是渾身發寒。
珍娘抓住樂嫣的手,尤是不死心,她許是並不能從隻言片語知曉樂嫣如今的處境,「那侯爺呢,您不如叫侯爺給您想個法子,侯爺心思深,定是比你法子多,您一個娘子,外邊該有多少風險……」
樂嫣聽了不由得抿唇一笑,只是這笑里多是蒼涼。
「他原先也勸過我的,可他那人我如今早就看透了。一門心思只有自己的官位,他有時候總做出些叫我感動的事來,可我深知大事上他不會為了我如何,您信不信,便是聖上真與我廝混,他只怕仍是裝作什麼都不知,他只會擔憂他頭上的烏紗帽,想著用最輕巧的法子解決事情。既如此我再不想跟他扯上關係——我承認是自己當初瞎了眼,如今不想一錯再錯,如今我總要給自己留條生路……」
珍娘將她抱在懷裡,心疼的直流淚。
若是旁人,只怕是早被珍娘媽的狗血淋頭,可偏偏那人是聖上,誰也不敢罵的。
她只能哭的傷懷,「我的娘子,為何這般命苦?想來都是這幅相貌惹的禍……也怪我,怪我沒看顧好你。早知那時候就不該竄掇著你入京,咱們要是能遠遠的離著京城生活便好了……」
珍娘撫摸著樂嫣的臉蛋,忍不住問她:「娘子,聖上可有…可有……」
樂嫣聽了這話,羞愧欲死,她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