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般再說這些亦是無意義之事。侯爺當年早有婚約,卻瞞著世人退婚,轉頭求娶我家娘子,不是騙婚是什麼?!如今又糾纏做甚麼?!」
宗正幾人聽聞此言,對視一眼,皆是面色微變。
若說原本還只當作是夫妻間吵鬧私事,可這扯到隱瞞婚事,欺瞞皇室,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方才還被盧恆以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唯由擠兌一番的宗正,如今亦是滿心厭惡,當即便道:「此事我們宗□□自會派人去徹查,若經查實,便乃欺瞞皇室,騙婚之罪!侯爺,還望你好自為之!」
珍娘立即朝著幾位官員道謝,詢問好後事,得知二人早在前日便已戶籍另立,再無瓜葛。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珍娘喃喃道。
熟悉的物件被一件件被拿走,二人房中那張拔步床更是被匠人劈碎過後,由幾人抬著床架子出來,往後院去焚燒,不一會兒便是滾滾濃煙。
親眼目睹這些的盧恆忽地猛咳兩聲,忍著寒風凌冽,便不管不顧使人套馬,竟是再不管旁人。
珍娘懶得再搭理盧恆,臨上馬車前見到風中那個瘦削的甚至有幾分脊背彎曲的身影,她到底是忍不住,「緣分盡了便是盡了,侯爺何必再如此惺惺作態。」
「您去了,我家娘子不會見您的。」
……
寒風如絲,盧恆的身形在夜風中更顯瘦長挺直,一身寬袍在風中嘩嘩作響。
肩處傷口不知裂了幾回,鮮血乾涸後又重新裂開,如此往復血痂粗糙的使人疼痛,又被那風吹的冷的發麻。
漸漸的,也沒了什麼痛感了,他的手臂甚至提不起力氣來,想要翻身上馬,卻又掙開傷口。
他眼前朦朧一片,耳畔迷迷糊糊的勸阻聲。
「侯爺!侯爺……天色已經暗了,您等明日吧!」
「您別聽珍娘說,夫人與您三載夫妻,一定會見您的,您趕緊回府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吧……」
……
永遠不會有人知曉,那夜。
所有人都在四處奔逃,只盧恆一人方向與旁人相反。
這許是他計量中的唯一失誤,有零星幾名叛軍越過山下人攻勢,跑上了山。
永遠也不會有人知曉,他那日聽到大相國寺的消息,是為了妻子連夜闖上山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
樂嫣永遠不會知曉,也永遠不會在意了。
第50章
秋末時節, 寒風肆虐捲起枯枝殘葉,萬物落寞而蕭條。
清晨第一縷陽光斜照下來,金爐紫煙, 翠幕珠簾。